張海山再厲害也比不得聶曉暉,聶曉暉是少數擠進正攵壇的女性,且是其中表現最為亮眼的之一。她跟權力正中心的那一小撮人關係要好,聽說還是其中某一位的外語老師,而且她跟曾先生的愛情,他們在報紙上都見過隻言片語的。
這麼大的來頭,誰敢得罪?
所以這個問題壓根都不需要思考。
這位領導剛通知了他去年舉薦卻敗得灰頭土臉的那位明天去替換沈華濃,轉頭就又接到了下屬電話說,聶曉暉對三花賓館一位叫陸柏薇的女廚師很滿意,覺得對方很有才乾。
得,比起得罪大佬,隻能再丟一次臉了,告訴對方又乾不成了,如此直白的暗示哪能不聽呢。
沈華濃對這些一無所知,雖然也想過聶曉暉會不會小人之心針對自己,但沒想到對方會出手這麼快。
當天下午,她從紅星公社回城之後就去了趟三花賓館,昭昭跑了一天累了,被她背回家路上就睡了,沈華濃將她托付給了王鳳蓮幫著照看一會,她去看看馬上就會。
沈華濃到賓館的時候,正值晚飯時候,賓館餐廳還挺熱鬨的,人還不少,不過她一進門,大廳突然就冷了場,然後不管是顧客,還是員工看她的眼神都古裡古怪的,有同情憐憫的,有扼腕歎氣的,也有興奮看熱鬨的,壓抑不住的八卦氣息湧動著。
“怎麼了這是?”沈華濃詫異的問道:“才離開幾天你們不認識我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人回答她,有幾個服務員甚至都不敢看她,目光回避又躲閃。
沈華濃蹙眉,剛點了周軍輝讓他來說,就見她的小徒弟從後廚跑了出來。
小少年竹竿似的身材被行李包圍了。他懷裡抱著一個沉甸甸的竹箱子,裡麵是沈華濃送給他的那套刀具,肩膀上還掛著個陳舊鼓起的布包袱,背上背著沈華濃給他添置的兩床棉被,他顯然是將所有行李都拿上了。
“張煉!”
張煉本來是一臉陰鬱的出來,見到沈華濃,目光噌一下就亮了,有些激動的喊道:“師父,你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你要去哪兒?”
張煉麵上的激動之色褪去,憤然道:“師父,他們實在太過分了,你根本一點錯都沒有,這賓館以前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大家都看得見,完全就是你撐起來的,但是現在他們見這裡有了成績,見不愁客人了,就把你換下來了,還說你的壞話!我看他們換下你還能夠撐多久!”
沈華濃眉頭微挑:“這麼說,我是被開除了?”
張煉抿了抿嘴,不忿的道:“這裡我們不待了!師父,你這麼厲害,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沈華濃聞言不由失笑:“你從哪學的這些江湖話,前陣子你在我麵前禮貌老實都是裝出來的?”
張煉垂頭不語。
沈華濃也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這會也並不是真的要教訓他,拍了拍他背上的棉被,問道:“所以你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去哪裡?”
其實不止,張煉還跟人吵了一架,他隱去沒說,隻低聲恨恨道:“去哪裡都行,反正這個地方不待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遲早會再垮掉!”
沈華濃“嗯”了聲,道:“你倒是很有骨氣,不過,你犯了兩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