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霞拉著沈華濃轉了一圈,這事就說好了。
沈華濃也準備走了:“今天你也是事情多,這會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帶著兩個孩子就不多待了,等以後咱們有的時間說話。”
正要走,那表嫂又不依不饒的玩笑道:“沈同誌真的不能給大家說說嗎?這又都不是外人,也不是什麼秘密吧,還怕大家學你去啊?”
沈華濃轉頭正要開口,劉信芳道:“勝軍媳婦,華濃還有事你就彆為了這點事拉著人家沒完沒了的,你要真的羨慕,以後再有批鬥會你就上去幫人家說話,不說滬市了,就我們竟市批鬥會也不少,這被批的人裡麵有頭有臉的也不少,沒準以後人家也會感激你。”
那表嫂被落了個沒臉,臉上漲紅,劉信芳又是長輩,她含糊嘟囔了句也就不說什麼了。
沈華濃感激的看向劉信芳,劉信芳挽著她的胳膊,牽了昭昭,也不認識張煉,並沒有問什麼,隻順嘴誇了張煉一句說他不錯乖巧得很,“乖巧”的張煉剛才還瞪著劉霞表嫂呢,現在被一誇,趕緊垂下了頭,一副老老實實的靦腆樣子。
“走,我送你們娘仨出去。”
劉霞和她媽媽也送到了門口,劉霞還暗暗幫著那個表嫂道了歉。
沈華濃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大喜的日子你安安心心做新娘子吧,彆管這些,我又沒有放在心上,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回頭再跟你們說吧,隻是不想當著那麼些人扯這些。”
劉霞家在筒子樓上,下了樓,劉信芳一直送到了家屬院大門口,路上跟沈華濃道:“你不提這事是對的,不說上麵的人了,就是我們平頭百姓,誰樂意總被人提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呢?人家自己提出來可以,來謝你這是知道感恩,是禮賢下士的好品質,可這要是換過來你說出來,那可不大好,你以後還是也彆說,這麼做是對的。”
“要我說,真感激還私底下來道謝,怎麼就弄得大家都知道了?這事鬨的,你也是個聰明孩子,你心裡有數,我也就不說這些了。”
劉信芳沒少跟沈華濃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沈華濃也是真將她當親戚走動了,認真的點點頭:“我都明白。”
還玩笑了一句:“真沒有這點眼色,就該巴巴的跟著人家飛黃騰達去了。其實也沒做什麼,哪裡這麼厚的臉皮說這事呢,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在批鬥會上說完那番話,被人追趕,馬上就害怕後悔了,說起來白得了這麼多布料已經占人家的便宜了。”
要不是謝成瑾和穆婉秋跟她說那麼多邀請她去外事部門的話,又是缺人、又是種種機會擺在眼前,那穆婉秋還一副跟她誌同道合相見恨晚的樣子她當時是真的當了真了,不然,也不會遲了之後還去提當臨時廚子找親人的話了。
到外事辦當個廚子,對方都有諸多顧忌,真到了外事部門也不知道是乾什麼活了。
說起來穆婉秋是不是愛美愛穿漂亮衣裳,沈華濃現在都沒有弄明白,她想就算以前有,因為衣裳的事遭過罪,應該也收斂一些吧?那還給自己帶那麼多好看的布料,坑她應該還不至於,隻是其中的意圖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穆婉秋肯定是知道這些衣料帶來的話題熱度的。
這是沈華濃第一次在人際關係上看走眼,忌恨倒不至於,從國際飯店逃出來的那天晚上,霍庭打算送她走再自己回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的時候,她是真的後悔在批鬥會上說了那幾句話。
自己都後悔,還有什麼立場怪穆婉秋道謝不誠心,再說,她當時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出於幫助穆婉秋的立場,後來穆婉秋夫婦平反,也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她還不至於這麼厚臉皮。
不過,提起來多少有些不得勁,這事也讓沈華濃最近好好的沉澱了一下,走到現在雖然有些坎坷,但過程都算勝利,走太順暢還是讓她有些自視過高了,人家隨便誇她還當了真。
不提這些丟人的事情,沈華濃跟劉信芳道:“還有一塊豆綠的料子,跟哢嘰布有些像,但是比這個柔軟一些,能夠做件春裝風衣,我瞅著你穿肯定合適,也帶回來了,明天辦完霞霞的喜事,我再過來一趟,你有空去三花賓館找我拿也成,我們說說話,反正都是白得的。”
劉信芳也沒有跟她客氣,笑了笑就接受了。
劉霞家裡距離三花賓館也不是很遠,路上有雪光,就是沒有路燈的路段也不顯得暗淡,沈華濃也沒有讓霍庭再過來接,她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去三花賓館去了,以前是在這裡上班,現在的身份就變成了客人,他們去程家的時候,霍庭的司機就幫著把帶過來的行李帶到賓館去並訂好了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