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達領著沈華濃去了休息室上方的一間小咖啡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給她點了杯熱奶茶。
“坐在這裡能夠看見代表團所在休息室的大門,如果有人出來找你馬上就能發現,不會耽誤事。”宋達給沈華濃將椅子從桌下挪出來,“這邊有個盆栽擋住了,樓下的人不容易看到上麵,咱們說會話,有這機會可不容易。”
沈華濃“嗯”了聲,宋達在她對麵坐下來,她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哪會這麼巧呢,港城機場人流量很大,代表團基本上都是團隊一起行動,她也就是一個人去了趟洗手間才落了單,就這麼會兒功夫要說不是提前等著的,她都不相信。
宋達從褲兜裡摸出一張疊得整齊的報紙,攤開然後推在沈華濃麵前:“從報紙上看的,我說濃濃現在行啊,是越來越能乾了。”
這是一份英文報紙,沈華濃一眼就看到了報紙上麵的照片,照片裡麵是她跟葉鬆陽、葉鬆青兄弟和大衛的合影,地點是在體育中心華國代表隊住宿地門口,應該是那天早上大衛過來拜訪回禮的時候被人偷拍的。
不用說,肯定也是葉鬆陽故意製造的機會,這位葉家大公子對內是留了餘地,在外可是不遺餘力的展示了中米友好往來。
雖然照片是黑白的,像素也不高,但如果是認識的人,肯定也看得出來那確實是她。
沈華濃將報紙推了回去。
宋達重新收了起來,然後笑了聲,開口問道:“濃濃到現在還在生大哥的氣呢?”不等沈華濃回答,又感慨道:“你小時候就喜歡生氣還記仇,這一點倒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其他的是真的不一樣,不然說女大十八變呢。”
他竟然還有臉先倒打一耙。
沈華濃輕聲哼了哼,也沒馬上說話,抬眸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意思也很明顯,要說變化,他這變化才是真的大。
一年多前還穿著摞著補丁的粗黑布大棉襖子,兜著手操著豫省地方方言在竟市的黑市上瞎跑,現在是絲毫看不到當初屬於驢蛋的痕跡了。
宋達身上西裝外套已經脫了,不知道是扔了呢還是放哪兒了,沈華濃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沒穿,這會隻穿著一件白襯衣和西裝同色的馬甲,襯衣袖子往上卷了兩卷,露出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頭發往後梳得流光水滑,說蒼蠅趴在上麵會劈叉沈華濃都是信的,也不知道他是真近視呢還是隻是做裝飾,弄了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戴著,是以前那種很講究的那種眼鏡,眼角鬢邊還耷拉下來一條金光閃閃的細鏈子。
就這身行頭都不便宜了。
宋達才來港城也不到一年的時間,說實話,他能夠混成這樣,沈華濃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就不知道是不是繼續跟以前一樣做著刀口舔血的事情,要真隻是重操舊業當老師,也置辦不出來這一身了。
宋達也不做聲,由著她打量,沈華濃心下一歎,道:“你變化也很大,臉還是那張臉,但是這麼捯飭一下,還真跟換了個人一樣,以前還厚著臉皮喊我姐姐,要是穿這樣喊我,我可不敢應了。”
宋達聞言就笑,隔空點了點她,“濃濃這膽子是真的變大了啊,你小時候可不敢跟我這麼沒大沒小,那時候在我麵前可乖得不得了。”
“你以前還會以身作則教導弟弟妹妹呢,現在可不敢跟你學。”沈華濃哼道:“現在是收拾得好了,怎麼感覺好像都比之前見到的狼狽模樣要大了好幾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