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想要,對方一點沒含糊的各倒了一大半給她了,給了還有些不意思,說也不知道放壞了沒有,有的很有些年頭了,還能不能種出來也不敢保證,說著又抓了幾把蔬菜種給她,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菜,沈華濃都收了。
買了種子不會種那也是白搭,這不又轉回書店去買了兩本種果樹的書,想買種菜的還沒有,書沈華濃留了一本,水果種子也留了一半,這些帶回去看石油城和紅星公社能不能試著種種,其他的都打包好,直接從京城給張嶸郵寄過去了。
從郵局回去的路上還碰到了個熟人,崔鳳英。
去年七月間滬市食品廠組織交流會的時候,去的那個京市食品廠的代表,學生兵代表出身,據說還被主席接見過,握過手的那種“能人”。
當初挺厲害的一個姑娘,走路的時候那都是抬頭挺胸夾肩膀、脊背挺得筆直的,沈華濃到現在還記得對方那犀利的小眼神和傲然的姿態,這會突然在路上碰見了,對方灰頭土臉一臉喪,跟以前真的截然不同,沈華濃雖然對她還印象深刻的,但也是想了想才對上號的。
眼對眼的看了個正著,沈華濃覺得對方應該是認出她來了,不過,崔鳳英彆開視線,腦袋一紮,就匆匆走過去了,這是裝作不認識的意思。
沈華濃本來也沒有想著打招呼,對方這樣倒是還省事了。
等人走過去了,她還往回看了眼,葉鬆青就問她看啥。
沈華濃說碰到了熟人,簡單的提了提崔鳳英。
葉鬆青也扭頭看了眼,他對崔鳳英是半點印象也沒有的,不認識。
順著這個話題,就給沈華濃指了指他們準備轉彎的反方向路口,“京市食品廠就在那邊,倒是不遠。”
沒走幾步,他又壓低了聲音說,“現在像那種隻會磨嘴皮子搞革命的人應該不太好過,去年政策就變了,他們這些人的作用小了,沒有權利再隨便對人動手抄家,就靠一張嘴,怕他們的人就少了。以前又到處打小報告,動不動對人動手的,得罪的人海了去了,看不慣的隻會更多,穿小鞋都穿不完。彆說還沒有真才實學的,怕是工作都不長久。”
就是這個道理。
國家的企業是不能無緣無故的開除人,但是還不能精簡人員嗎?城市和企業的負擔太重了,這十年精簡得人沒有兩千萬也有一千多萬了吧?本身又沒有真本事,重要崗位肯定是再待不了的,調到邊緣崗位,順勢就能被精簡了。
不用去了解崔鳳英的工作情況,就看她身上的衣著打扮和精神氣,都能看出來,她的處境跟去年肯定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也不說什麼被利用和耽誤的話,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崔鳳英一樣,腳踏實地的人還是占多數。
毫不客氣的說,沈華濃還挺高興的,這也是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