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是近十二點的時候醒來的,房間的窗簾是拉著的,門也關著,屋裡有些暗,隻她一個,孩子們都不在房裡,能聽見從客廳傳來的嬰兒此起彼伏的哭聲,還有人在說話,沒聽見霍庭的聲音,就隻有兩個女聲,一個是嚴滿香,另一個聽著像是霍秀英。
沈華濃直接就坐起來了,還想攏攏頭發呢,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頭上多了頂帽子,絨線的,就說怎麼這麼熱呢,她把帽子摘下來了,整了整衣裳正要下床,霍庭就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家屬院門口衛生所的李醫生,手上拎著兩個個吊瓶。
霍庭見到她就抹了把額頭的汗,狠鬆了口氣,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華濃感覺還好,這睡了一覺,她感覺精神也恢複了不少,卸了貨之後人感覺還挺輕鬆的,比生之前要輕鬆多了,坐起來都不費勁了,輕盈了許多,她差點都快忘記這滋味了。
李醫生就說:“這醒了能下床了能自己吃喝,吃飽喝足補一補比什麼都強,這兩瓶葡萄糖我覺得還是彆打了。”
霍庭就是看沈華濃總不醒,臉色也不好,安醫生又說是傷了元氣又累著了,他急得不行,人家才給開的葡萄糖,這會醒了不打就不打吧,李醫生又拎著吊瓶回去了。
沈華濃被霍庭給攔在床上。
不讓下去。
沈華濃不醒吧他著急,醒了他又不讓離開床。
他還振振有詞:“坐月子就得多躺著彆亂動,人家說生回孩子骨頭和臟腑都挪了位,躺著才好恢複還原,你就彆下床了,這顛來顛去的不利於恢複,餓了吧?我先去給你端吃的來,你想看孩子們等會我抱進來你看,有彆的你再叫我,安心躺著。”
沈華濃要去廁所,他從床下給端了個痰盂出來,“新買的,我仔細刷過了很乾淨,你就在屋裡解決,這會臉還蒼白得很,出力和受風都不好,免得以後頭疼身上疼。”
沈華濃:
廁所要是在院子裡隔得遠怕風吹到那就算了,可就隔了個小客廳,才幾步的路,大門都不用出,她死都不答應,這是覺得房裡的味道太好聞了嗎?
“那你把帽子戴上,裹著毯子再出去。”
“你這都哪來的歪理?”
“幾千年傳下來的,甭管對不對,彆人都這麼過來的,肯定有其道理,我也不是讓你整個月子都這樣,這剛生完不得多注意?”
反正霍庭是不戴帽子不裹毯子就不讓出去,沈華濃這會力氣可比不得他,又憋得不行隻能先妥協這回,剛裹好,霍庭就抱著她出去了,繞過客廳的幾個人直接給她送到了廁所:“你頭暈走不動我抱你。”這就算是解釋了。
沈華濃心說我走得動,她都沒眼看嚴滿香和霍秀英,她這個樣子連招呼都沒好意思跟人打。
“濃濃你臉紅個什麼勁?這是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你出了很多血,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