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崢揉搓著腿上的小胖子,笑得前合後仰的,“不行了,你這小家夥怎麼這麼逗人呢,你媽媽,你姨媽小時候也都很可愛,這長大了都跟舅舅我急赤白臉的凶上了,跟審問犯人似的。”
小家夥怕癢被揉得咯咯笑個不停,張嵐聞言沒好氣的道:“覺得小孩子可愛,你自己生一個去,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有成家。”
張崢這才止住了笑,一手捏著小胖胖的肉肚肚,一手點著張嵐道:“你呀這是不是結了婚的女人就都變彪悍了?以前你可不這樣,還有濃濃也是,這長兄如父,你們一個二個的都敢跳起來教訓我了,女人結婚前後大相徑庭,我可不敢結婚。”
見張嵐霎時就紅了眼睛,才趕緊投降道:“行了,行了,哥哥說錯話了,以後碰見了合適的人肯定結婚。”
他再不敢提這話了,隻順勢將話題轉到張嵐身上,“菜頭對你好不好?”
張嵐垂頭將開開抱起來,一邊給他喂水喝,一邊道:“他很好,這些年也沒有虧待過我。”
“很好,你來這裡做什麼?”張崢問著,語氣嚴厲了起來,小胖胖拍他的腿要瓶,他目光一閃,趁張嵐不注意,就給拿過來了,繼續道:“這次跟哥哥一塊兒走。”
“走?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哥哥來安排”
“哥,他待我很好!”張嵐有些哽咽的將張崢打斷了:“最艱難的時候他兩年都沒有吃過一粒米,都是讓著我跟孩子們吃,他自己就囫圇對付過去,一個大男人瘦得不到一百斤還要怎麼好?”
對沈華濃說不出來的話,這些年無人可傾訴的話,這會還是說了出來。
“這次來石油城,也不是他不好,是我這個成分拖累了他家裡,要不是娶了我,他能夠過得更好,他家裡也能夠更好一些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怪不得彆人,菜頭能夠做的也做了,這次他是跟我一起來的,我們商量好了,隻要有一個能考上了,就帶著孩子在這邊單過了,日子總是能好起來的。
這些年為了我和兩個孩子,他夾在中間已經很為難了,現在我說要到石油城,離鄉背井的從頭開始,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你說要走哪是那麼容易的,還有兩個孩子,菜頭還有爹媽兄弟,我們能走遠點兒支應著,但是讓他老死不見不管他爹媽,他肯定是丟不開,我也不能拿這個事情逼他,這過日子嘛,哪能事事稱心如意呢,現在也不是過不下去。”
張崢望著麵龐上已經爬上滄桑的妹妹,腦子裡卻浮現出她當年為書裡的人物悵然落淚的情形,嘴唇翕動,卻是一時無聲,說不清楚心中是個什麼滋味,比不好受還要更加難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