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眼前的這條巷子一半被月光照亮,一半藏在黑暗中,晚風輕輕吹過,空氣中帶著一絲土腥味,一片烏雲悄然而過,將明月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這條巷子就完全被黑暗籠罩了。

風越來越大了,烏雲遮蔽了天空上所有的眼睛,一場暴雨似乎就要來臨。

莊晏知道自己既然被引到這個地方來,那麼就完全沒有逃跑的生路,但是他還是想向趙偉問一句為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對趙偉也算是掏心掏肺了,當年他因為賭博欠了三十多萬的債,是他把自己的獎金拿給他還債,現在他就是這麼回報自己的。

趙偉看到莊晏走過來,有些不安地往後退了兩步,他抿了抿唇,說了一句:“對不起啊莊哥,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莊晏在對方的眼睛中找不到任何的歉意。

他是在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交透這個人?

涼涼的雨絲從天空中飄下,落在莊晏的臉上,不等他開口詢問,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男聲:“跑得倒是挺快的啊,怎麼不跑了?繼續跑啊?”

莊晏轉過頭去,借著路口昏黃的路燈,他看到那裡已經被十多人堵住,他的後路果然已經被人封上。

“趙偉這小子跟我說你能從我們手上跑走,我還不信”,領頭的那人嘴角撇的難看,帶著譏諷的笑,“到底是讓你給跑了。”

莊晏回頭再看向趙偉,趙偉卻是早早地戴好了頭盔,做好了防護的準備,一時間莊晏竟然有些想笑。

“都上,能抓活的就抓活,抓不到活的弄死了一樣。”領頭的那人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小弟們立刻大吼一聲向著莊晏衝了過來。

他們本以為可以很快的就將莊晏給製服,但是結果卻是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們在黑暗中即使有手電筒在一旁照明,卻依舊好像個瞎子一樣,連莊晏的衣角都碰不到。

莊晏從前打過拳擊,他的反應速度,出拳速度,還有拳頭的力道,都是普通人沒有辦法相比的,他身手敏捷,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遝,被這麼多人圍在中間依舊是遊刃有餘。

雨越下越大,轟隆的雷聲在耳邊接連響起,莊晏的每一拳都狠狠地打在那些鮮活的□□上,並伴隨著痛苦的嚎叫聲,他剛才跑了那麼長的時間已經浪費了太多的體力,雖然說現在這些人拿他完全沒有辦法,但形勢並不容樂觀,他必須更快地將這些人全部解決掉。

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額頭上,銀色的閃電如同蛟龍一般從夜空上迅速劃過,刺破黑暗,莊晏的身影在刺眼的亮光下顯得堅不可摧。

重拳、刺拳、擺拳、組合拳,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打過一場了,恍惚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台上,隻是他的對手實在不爭氣,不久後他的身邊已經是倒下一片,哀嚎聲、□□聲、痛罵聲,與雷聲風聲混合一起,在這場傾盆的雨中,混合成一支悲壯的交響樂。

雨水在腳下彙聚成一股股的小流沿著坡道向著巷口奔騰而去,在閃爍的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趙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逃到了路口,他對著倒在地上哭叫的人喊道:“他腰受過傷,堅持不了多久的,上啊!都上啊!”

莊晏抬頭看向趙偉,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又全部歸於沉寂。

這麼多年的兄弟,賣起來是一點都不手軟。

這些人的老大眼見著他們都不是莊晏的對手,拿出手機又叫了一撥人來,不久後,這些人就抵達了戰場,他們的手中拿著鐵棒鐵錘,一擁而上。

莊晏雙拳難敵四手,棍棒從四麵八方向他打來,他的後背被鐵錘重重砸了一下,一陣劇痛襲來,直衝向天靈蓋,脊柱仿佛在一瞬間斷裂,莊晏悶哼了一聲,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那抹鮮紅順著水流很快就消失不見。

越來越多的棍棒擊打在莊晏的身上,所有的生路都已經被堵死,他已然是釜底遊魚。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莊晏依舊想方設法地想要從此處逃脫,隻是對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他們手中沒有那些武器,隻鑄成一座人牆,他也不可能輕易逃走。

莊晏連遭重創,胸膛裡的器官好像都移位,他是折了翅膀的鳥兒,再也飛不出死亡的囚籠。

終於,莊晏倒下了,他的四肢被人踩在腳下,鮮血從衣服中滲了出來,將白色的襯衫染得鮮紅一片,雨水早已將他澆透,灰色的眸子望向天空,眨巴了兩下,漸漸失去光彩。

他被人從地上架了起來,他的嘴角破裂,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是累累的傷痕和淤青,狼狽極了。

領頭的大哥對著莊晏的下巴揍了一拳,聽到莊晏微弱的悶哼聲,猶覺得不夠解氣,但是想想等會兒這個人就要沉海喂魚了,還是收回了手,對一眾小弟說:“給他綁上,看他這回還能跑到哪兒去!”

小弟們七手八腳地將莊晏捆成一團,抬上了灰色的麵包車中,趙偉也跟著這些人一起坐上這輛麵包車。

在這個已經被拆遷的小村西邊有一座山,山後是一片汪洋大海,為了防止再生出其他事端,他們打算直接在這片海上就把莊晏給處理了。

暴雨如注,千萬條絲線一般跳入海中,渾濁的海水翻湧著巨大的海浪,泛著白沫,在昏暗的天地間,海洋深處發出震耳的咆哮聲,與陣陣雷聲相照應。

這隻小船搖搖晃晃地在海麵上行駛著,有人從船艙底下拿出麻袋和石頭,準備將莊晏裝進去沉進海裡。

“等一等,還得拍個小視頻,等會兒給雇主發過去。”領頭的大哥拿出手機,對準了莊晏,聚好焦之後,笑嗬嗬地說,“好了,可以裝進麻袋裡了。”

小弟們很快將這個大活人給套了進去,莊晏現在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即使他今天沒有死在海裡,多半也要落下重度殘疾。

麻袋要封口的時候,莊晏嘴上的膠布被人給撕了下來,大哥舉著手機問他:“死前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

莊晏掀開眼皮,看了那大哥一眼,沒有說話,他犯得最大的錯誤是識人不清,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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