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羅晨知道自己想要再從莊晏的身上拿到頭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除非……除非有個人能夠來破壞這件事,他將計就計便可以蒙混過關。
這個人又必定是不希望自己在聞家待下去的那個人,聞羅晨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吃飯的時候聞宇舜偶然抬起頭,正好與聞羅晨的視線撞在一起,聞羅晨那目光看得讓他有些發怵,他收回視線,笑著問道:“羅晨哥哥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宇舜弟弟多吃一點。”說著,聞羅晨還夾了一塊排骨送到聞宇舜的碗裡。
聞宇舜看著碗裡麵的排骨,總覺得聞羅晨現在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但是當著聞夫人的麵他不敢發作什麼,還必須得笑著跟聞羅晨說謝謝。
聞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雖然她總是懷疑聞羅晨可能不是他們聞家的孩子,但是現在看到他能夠跟聞宇舜相處的這麼融洽,心中還是高興的。
想起莊晏,聞夫人的情緒又變得低落起來。
這可真是她前世的冤家,她有些後悔,如果那個時候沒有聽李曉丹的話,找的是其他人來代替自己的兩個孩子就好了。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希望以後不要再與莊晏有任何的牽扯了。
因為秦先生忽然撤資,聞家的股票這段時間已經下降了好幾個點,聞先生和聞宇堯忙的焦頭爛額,原本要帶著聞羅晨去醫院做親子鑒定這件事,也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聞羅晨的心一直懸著,生怕哪一天聞家的人不給自己時間準備,就直接拖著他去醫院去了。
可這兩天他又不敢去觸聞先生的黴頭,沒得辦法他隻能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給李曉丹打電話。
李曉丹聽說聞羅晨去找莊晏,不僅沒能拿到頭發,還惹得聞先生不高興,也跟著生了一頓氣,但是拿莊晏毫無辦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幫羅晨搞定親子鑒定這件事。
李曉丹想了想,既然羅晨不敢去找聞先生,那他去找聞夫人也是一樣的,聞夫人脾氣好,而且聞先生向來疼愛他的這個妻子,也一定會聽聞夫人的話的。
如果聞家人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感歎這位李曉丹女士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聞羅晨聽從李曉丹的建議,找了聞夫人,主動說起親子鑒定這件事。
聞夫人本來就覺得自己還想做親子鑒定這件事有些對不起聞羅晨,現在聽他這麼說,心中的內疚就更加加重了。
便自然是對他有求必應了,想起來也真是奇怪,聞夫人對所有人都寬容理解,唯獨對莊晏總是苛刻。
反正家裡似乎隻有聞夫人一個人在懷疑羅晨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所以聞先生就直接將這件事交給聞夫人來看處理了。
聞羅晨很快和聞夫人定好去醫院做親子鑒定的日期,因為聞夫人心裡懷著因為對聞羅晨不信任而產生的愧疚,所以這幾天對他格外的好,在加上聞羅晨心懷鬼胎地在她麵前表現了一番,聞宇舜看著他們母子倆的相處,眼睛紅的都要滴出血來了。
到了要去醫院的那一天,聞羅晨卻忽然有事去不了,他把一個小盒子放到茶幾上,對聞夫人說:“媽媽,我頭發放在茶幾上的盒子裡了,你等會兒直接拿走就好了。”
聞夫人在臥室裡應了一聲,並沒有出來,她正在化妝。
聞羅晨離開後,聞宇舜從自己的臥室裡出來,看著茶幾上的頭發,眼睛中閃過一絲陰沉,這兩天聞夫人的態度終於讓他意識到,比起聞羅晨這個親生的孩子,將來自己在聞家的地位隻會越來越下滑。
現在他如果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聞羅晨趕出聞家,。
而趴在門後的聞羅晨看到聞宇舜從自己的頭上薅下一根頭發,將盒子裡原本那根頭發給換了出來,他拿著手機偷偷拍下了這一幕,隻等著鑒定結果出來後,以一個害怕被報複沒了工作的傭人身份匿名把這個視頻發到聞先生的郵箱裡麵。
聞夫人對這些一無所知,她帶著精致的妝容從臥室裡出來,拿起茶幾上的盒子放進自己的小包裡,然後前往醫院去了。
……
莊晏仍然沒有弄明白那天傍晚秦先生讓他進了他的臥室,又讓他脫了自己的衣服到底是什麼意思,好在這件事已經沒有第一天給他帶來的影響那麼大了,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項訓練,因為下一場比賽近在眼前,所以莊晏給自己安排的訓練並不多,周飛則每日在微信上提醒他不要吃那些不該吃的東西。
對自己即將迎來自己的決賽,莊晏的心情都沒有論壇上的那幫拳迷們激動,該吃吃該睡睡,確定好自己的體重沒有增減或者減少,然後再看一看比賽的時間安排,就安安穩穩地等著決賽的到來。
進入決賽的一共有八個拳手,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是打三場的,上午一場,下午一場,而太陽杯拳賽最終獲勝者的爭奪賽則會安排在次日。
決賽第一場比賽的對戰名單已經下來了,周飛給莊晏介紹了一下他的對手,沒有什麼特彆出色的地方,有實力有天賦的新人本來就不多,而這其中的一大部分更是在嶄露頭角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發現,加入俱樂部,經過一段時間的艱苦訓練,再由俱樂部推薦可以直接進入項王杯。
需要太陽杯拳賽推薦名額的除了像莊宴這樣沒有俱樂部的散戶,剩下的大都是在俱樂部裡拿不到推薦名額的拳手。
在太陽杯拳賽中很難見到那種一鳴驚人百年難遇的天才拳手,所以如果不是莊宴的出現,這場比賽受到拳迷們的關注度要比現在看到的還要少許多。
莊宴的賠率隨著他比賽的場數增加而漸漸降了下來,那些拳迷還和往常一樣,在論壇裡大聲嚎著,誰買莊宴誰是傻逼,誰買莊宴誰是孫子。
但是每次到他們買的時候,這些話就全部被拋到腦後去了,手指不聽使喚的偏要買莊宴。
包子曾經在莊宴麵前用娛樂圈的那一套來形容這件事為,七個字,黑到深處自然粉。
王承宗覺得這個形容真是萬分貼切。
一回生,二回熟,現在莊宴往秦若水麵前送門票可比第一次的時候自然許多了。
他離開後,秦若水看著桌麵上的門票,深刻又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人類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像他這樣的魚,分分鐘就能上億到手,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自己去看他打拳,真是……真是胡鬨!
秦管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秦若水盯著桌麵上的兩張門票,目光嫌棄,又帶著些某種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所以先生這個表情,是想去還是不想去呢?
秦管家從前認為,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夠讓先生去做他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看來,莊宴隻要再努努力,他就能夠讓秦先生放棄這一準則。
自己明明是給秦先生找了一名管家回來,現在怎麼有一種給他找了一個小男朋友的荒謬感覺。
請管家趕緊將這一很是莫名其妙的想法,從自己的腦海中清除了出去,這幸好秦先生不是萬能的,不會讀心術,這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剛才腦海中的那一番言論,受苦的不是他就是莊宴,而憑著現在秦先生莊宴那份他自己不承認的偏愛,到時候真正受苦的可能就隻有他這把老骨頭了。
也不知道秦先生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喜歡就是喜歡唄,還非得表現出一副很為難很勉強的樣子,這幸好不是在談戀愛,就這個性子,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了。
秦若水看著自己的老管家又是搖頭又時歎氣的,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他開口問:“你在想什麼?”
秦管家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給秦若水聽,他問:“先生明天要去看莊宴的比賽嗎?”
秦若水好看的額頭微微泛起皺來,秦管家心想,又來了。
果不其然,秦若水露出一副厭倦的神態,他抬起手揉了揉額角:“明天沒有其他的安排了嗎?”
說實話,明天確實沒有什麼必須要秦若水出場的安排,這些秦若水自己應該也知道,如果有任何安排的話,秦管家都會提前一至兩天與他報備。
不過既然先生這麼問了,秦管家忽然惡趣味的想要同他開個玩笑:“明天肖川光肖總要舉辦婚禮,先生是否要參加?”
難道不應該說明天沒有其他安排了嗎?
秦若水撩開眼皮看了一眼秦管家,然後他好像在秦管家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促狹,他低垂下眸子,視線似有似無地飄向莊晏剛剛送來的那兩張門票上,然後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我記得他是二婚吧。”
秦管家點頭:“是的。”
“不去。”
“金老先生的生日宴也在明天舉辦。”
“他今年多大?”
“七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