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偉等人毫無發表意見的機會,就連彭明凡這個智囊都隻能分配到砍樹這樣的工作。安寧作為唯一的女性也沒能逃過去,再加上一個趙平,四人被趕到山洞外,勒令他們砍樹砍到把黑熊引來為止。
突如其來的勞工生涯。
唐措裹著軍大衣坐在洞口的石頭上監工,抄著手,餘光瞥到靳丞又拿出了他的弓。那是一把銀灰色的機械弓,弓臂是鏤空的,依稀可見無數精妙的齒輪和配件,整體線條流暢,處處透著科技的美感。
這麼一把弓,玩法應該不止射箭一種。
唐措對它很感興趣,但沒有多問,隻思考著自己也該想辦法弄到一件趁手的武器。
恰在這時,第一棵樹倒了。
唐措抬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毫無動靜的林子,道:“繼續。”
四位勞工隻能繼續砍樹,心裡卻在突突。昨天他們砍樹之後沒幾分鐘黑熊就出現了,今天保不齊也是這樣,思及此,四人砍樹的動作更快了。
“哢——”清晰的斷裂聲再次出現。
黑熊的怒吼也緊隨而至。
“跑!”安寧一聲斷喝,四人撒腿就跑。跑路的同時他們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看到——
黑熊竟然也在跑!
它跑了!
掉頭就跑!
四人一個急刹車停下,彭明凡不可置信地看著黑熊遠去的身影,問:“你們昨天到底對它做了什麼?”
安寧&錢偉&趙平:“……”
“快看那兒!”錢偉突然指著側前方的一棵大樹驚呼。
三人定睛看去,隻見一個矯健身影持弓從十幾米高的樹上躍下,腳下像踩著風,瞬間又到了另一棵樹的樹梢,幾個起落,直逼黑熊。
“咻!”與他的速度同樣快的,還有他的箭。跳躍的同時彎弓、搭箭,人在半空雙腳還未落定,箭就已經出去了。
那一身軍綠工裝,可不就是靳丞麼。
金屬的箭杆刺破黑熊右耳,帶著血花釘入地麵。黑熊被逼停,嗷嗷叫著往另一個方向跑。然而靳丞已經到了它身後的樹上,這一次他沒有用箭,直接拉動弓弦,對準地麵射了一支空箭。
“錚——”那竟是古箏的聲音。
聲波震顫,樹葉齊鳴。
所有的積雪沸騰了,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樹梢拍落,而黑熊痛苦地嚎叫一聲,左衝右突,撞得周圍大樹根根斷裂。
“錚——”又是一聲,黑熊轟然倒地,抱著頭在地上翻滾。
靳丞一個雀落從樹上躍下,穩穩地落在它背上,手中憑空變出一個針管,對準黑熊後腦用力刺下。
黑熊瞬間安靜。
匆匆趕來的四人目瞪口呆。
唯一平靜的隻有唐措,“什麼藥?”
靳丞隨手把針管丟進雪地裡,“強力鎮靜劑。”
聞言,唐措繞到前頭跟黑熊麵對麵,果然看它還在掙紮,隻是掙紮得不明顯了,嚎叫也變成了嗚咽。
緊接著,靳丞又拿出一個紅色項圈套在了黑熊脖子裡。項圈上拖著根繩,看著特像遛狗的。
錢偉大著膽子問:“兩位大哥,我們現在怎麼做啊?”
唐措:“你問他。”
靳丞挑眉:“瞎走唄,我又不會說熊語。反正這熊天天在這兒溜達,還不讓人砍樹,李英俊砍樹的地方它肯定去過,說不定走著走著就到了。”
黑熊也不知聽懂沒,嗚咽著想要伸爪去夠脖子裡的項圈,可怎麼都夠不到。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錢偉等人見證了有生以來最喪心病狂的一件事——他們在一片黑色詭異樹林裡,迎著風迎著雪,溜熊。
興許是熊太大了,強力鎮靜劑並不能使它陷入昏迷,沒幾分鐘它就恢複了行動力,而這也正是它悲劇的開始。
黑熊是不會屈服的,它企圖逃跑,拔足狂奔,但是無論它跑多快、往哪裡跑,靳丞都牢牢拽著它脖子裡的遛狗繩,腳下踩著片破木板,滑雪橇似的跟在後頭。
“吼——”黑熊在怒吼,瘋狂撞樹,企圖把靳丞甩出去。可靳丞踩著樹乾一個後空翻,轉瞬間又降落在它的頭頂,重重一擊。
黑熊發出慘叫,再度屈服。
同樣屈服的還有勞工四人組,他們在後麵跟得氣喘籲籲,用儘所有力氣才勉強沒有跟丟。尤其是錢偉,因為他背上還背著一個唐措。
唐措不是不想跑,而是他跑不快。作為一個新玩家,他屁道具沒有,身上還套著debuff,不用熊回頭乾他,他就能把自己在這冰天雪地裡跑死。
又半個小時過去,背著唐措的人變成了趙平。
“大哥!”錢偉朝著前方大聲呼喊,累得舌頭都快吐出來了,“您跑哪兒去啊!馬拉鬆都、都——哎喲我操!”
錢偉一個倒栽蔥摔在雪堆裡,引發了後麵的連環車禍。
靳丞隻好又把熊溜回來,這時的熊也快變成死熊了,累到拿頭哐哐撞樹,企圖自殺。唐措雖然沒跑,可這一路顛下來也不好受,坐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最先爬起來的還是精力旺盛的錢偉,他自忖丟臉丟大發了,轉頭就在雪堆裡找始作俑者,“什麼狗東西絆我?”
找了半天,他找著一棵長到膝蓋的小樹苗,二話不說就要把它給拔了。可誰曾想這樹苗長得異常牢固,錢偉使了吃奶的勁兒,□□的同時自己也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蹲。
他痛呼著去揉屁股,隨手就把樹苗又扔了。
樹苗恰好扔到了唐措麵前,他低頭看著,神色驟變。
“這是什麼?!”安寧也看到了,嚇得一個激靈。
目光聚集,唐措把那樹苗撿起來,大家便清楚得看到了那樹苗根上密密麻麻的細如發絲的黑色根須,和根須上拖著的一塊血肉模糊的皮。
唐措沉聲說出了它們的名字:“人皮,和頭發。”
刹那間,所有人像過了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往外冒。錢偉甚至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頭皮,麵露驚悚。
靳丞亦微微蹙眉,隻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轉到錢偉拔樹的地方,撥開泥土和積雪一看——是個人頭。
被撕掉了頭皮的頭。
“這、這是我撕的?”錢偉差點背過氣去,但顯而易見,這就是事實。
“放心,這人早死了。”靳丞說著,退開一步,道:“想辦法把他給挖出來,或許,李雙雙和瞿麗的下落我們很快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熊雪橇,十塊錢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