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詩人之死(四)(1 / 2)

人間試煉遊戲 弄清風 8683 字 5個月前

魔法是一門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的學科, 唐措閉上眼,按照書上教的“月光冥想法”成功感知到環繞在天地間的魔法元素。

與異能者的自然覺醒不同,魔法師講究元素親和度。魔法分那麼多係,什麼係的跟法師本人親和度更高,就更容易被吸收, 該係的咒語也會釋放得更快。

唐措感知了一下, 發現周圍的魔法元素都挺高冷。如果魔法元素有表情, 那它們的表情跟唐措的表情應該如出一轍,那就是——沒有表情。

魔法元素吸收入體內, 就化作魔力。

十分鐘後,唐措感知著自己體內數量幾乎持平的各係元素, 繼續麵無表情。他的加點都加在武力值那一項,智力為零, 就算有原先的基礎打底, 能夠儲存的魔力也不多, 均分下來,每個係的夠不夠施展一個魔法都未知。

這一步完成,還有咒語。

咒語生澀拗口, 簡單的入門級咒語句子很短, 隻幾個音節,可唐措剛剛張嘴,體內的魔力就開始翻湧, 腦海中傳來點點刺痛。

他麵色不變, 又嘗試了幾次, 斷斷續續地把一個火球術的咒語念完。

話音落下,他的身前出現一個小火球,跳躍著晃動了幾下。“啵”的一聲出現,又“啵”的一聲消失。

唐措麵無表情,低頭看向手中的法杖。

這法杖是靳丞在魔法屋裡順的那根,胡桃木的。他的火球這麼快就消失了,一定是法杖太差的緣故。

於是他又凝了一個火球,這次他看清楚了,他的魔法元素表現得一點都不積極,消極懶散,即刻罷工。

靳丞聽到聲音,從書裡抬起頭來,恰好跟他四目相對。唐措靜靜地看著他,倒要看看這位教官又能說出什麼話來。

靳丞說:“你這個火球,挺亮的。”

唐措:“……”

等到靳丞終於弄明白了唐措存在的問題,他也沒多話,隻道:“你確實適合近戰。”

唐措眯起眼,“你是不是在心裡笑?”

靳丞:“汙蔑教官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唐措:“永夜城沒有這個罪。”

嘖,小混蛋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靳丞合上書,說:“你以前沒看過玄幻嗎?男主角就跟你這樣,全係法師,不能專精。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廢柴,嘲笑他,辱罵他,結果人家熱血逆襲,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唐措:“……”

靳丞沒有說,永夜城針對這些全係法師、全係異能者,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一頓操作猛如虎,近看全部是紙糊。

唐措信他那套走上人生巔峰的鬼話,才有鬼。但他本來就沒打算當一個魔法師,便也談不上失望。

“你找到書簽了嗎?”他問。

“還沒有,不過我從很多借閱卡上都看到了蘭斯洛特的名字。”靳丞抽出其中一張,雙指夾著扔給唐措。

唐措接住,掃過上麵的名字,又翻到背麵,發現了一行字。

【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一朵花,把它帶回月隱之國。】

這個筆跡跟蘭斯洛特的簽名一模一樣,年代看著也比較久遠,應當是他在這裡上學時寫下的。吟遊詩人蘭斯洛特的願望,他最終實現了嗎?

唐措不禁望向窗外,白色的月季在月光下盛放。

蘭斯洛特在借閱卡上的留言暫且還不能確定有沒有用,靳丞又飛快把剩下的書翻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伊芙的書簽。

它夾在一本遊記裡,書簽上也寫著字。

【想要當一個偉大的冒險家,就一定要勇敢啊,伊芙。】

排列並不整齊的小字,字跡也歪歪扭扭,還有錯彆字。這像是伊芙寫給自己的,也可能是她藏在心底的話,不曾給彆人說過。

生於沙漠之中的孩子,向往著寬廣的大陸,想要做一個冒險家。正是因為這樣,書簽才會夾在一本遊記裡吧。

而在靳丞找書簽的時候,唐措也把書上剩下的幾條入門級咒語學了,分彆是光照、水球、風刃、閃電、和地動術。其餘幾係的魔法看起來都不大適合初學者,也不太實用,唐措便先放下。

令人遺憾的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月隱之國的地圖,無法確認時光之井的位置。

離開學校,兩人走著走著,發現自 己又走回了城西的塔樓。此時大約是淩晨一兩點,月亮正高懸在天上,靳丞把塔樓前的燈點燃,便又信步走了上去。

城西塔樓是月隱之國的最高處,這裡擁有整個月隱之國最好的視野。

清冷月光下,天地都安靜下來,茫茫黃沙徹底變成了一片海。海中的孤島上開著無數純白的花,花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螢火。

這些螢火並非都是暖白色的,它們有著彩色琉璃那樣夢幻的色彩,同徐徐的晚風一塊兒,交織著一場五光十色的夢。

在這樣美麗的風景前,便是靳丞都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優雅的觀賞者。他提著那盞任務獎勵的琉璃燈,靈活地爬上了塔樓的頂端,站在傾斜的瓦片上,單手抱著高高的塔尖舉目遠眺。

“你看,所有的燈都亮起來,就是一朵花。”他說著,聲音被晚風吹得悠揚悅耳,帶著一絲愉悅和滿足。

無論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他總能找到點閒情逸致,譬如點亮全城的燈火。

月隱之國的城市是圓形的,它的街道也並非直來直去,而有一定的弧度。白日時還不太明顯,現在沿街的燈都亮了起來,就會發現這些街道連接在一塊,就是一朵盛放的花的樣子。

瞎子比利的任務裡說,上一任的國王告訴他的國民:“燈亮起來的時候,五彩的琉璃像花一樣盛放,我的國民便不必再整日看著風沙了。”

果真是這樣。

“砰!”忽然,頭頂傳來聲響。唐措抬頭去看,便瞧見一道流光升上夜空,劃過那彎彎的月鉤,在漫天繁星的夜幕中,綻開一朵煙花。

唐措微怔,隨後問:“花朝節的煙花?”

支線任務“托克先生的小玩具”,他的玩具箱裡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哄小孩子開心的玩具,也有為花朝節準備的各色煙花。

靳丞又點燃一根煙花棒,說:“今天既然是花朝節,不放煙花太可惜了。”

唐措不予置評。雖說種種跡象表明,城裡的時間停在了花朝節當天,可不代表今天就是花朝節。他們兩個異鄉的旅人闖入這裡時,說不定距離那一個花朝節已經過了數百年。但唐措也不總是那麼煞風景的,所以他什麼都沒說,隻靜靜看著。

他想起那一個個支線任務。

暗戀著蘭斯洛特的美麗的塞西莉亞;辛苦做著漿洗工作送兒子求學的瑪麗大嬸;仍然向往光明的瞎子比利;心懷夢想的伊芙和小傑克,等等。雖然沒有看見他們的人,可這裡到處都是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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