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風吟之歌(十一)(1 / 2)

人間試煉遊戲 弄清風 8297 字 5個月前

地麵上, 大戰一觸即發。

十幾分鐘前, 靳丞說要配合唐措的行動,於是讓凱爾特找來了紅色的顏料, 就像麗莎屋裡用來畫畫的那種顏料一樣,劣質的、充滿著刺鼻氣味。

找來顏料他也不做彆的用途,就是讓人畫畫, 畫在教堂的外牆上, 手繪一幅巨大魔法陣, 大到幾乎覆蓋了整麵外牆。

這魔法陣跟青藤同盟找到的那些魔法陣一般無二,雖說靳丞特意叮囑讓不會魔法的人來畫,畫出來的沒有什麼具體的功效,可能還有些地方是錯的, 但這幅畫那麼的紅那麼的紮眼, 在畫下第一筆的時候, 就牢牢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騷動, 在各個隱蔽的角落裡滋生。無數雙眼睛盯著教堂,凝視著青藤同盟這近乎瀆神的舉動, 各懷鬼胎。

凱爾特一直在出冷汗,他雖然在青藤同盟有些權限,但架不住靳丞那麼會搞事。好在青藤同盟是個賞金獵人組織, 並非神的擁躉。

可饒是如此, 凱爾特的腦袋也有點暈, 甚至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被靳丞蠱惑, 答應他這個出格的計劃。

“蘭斯洛特, 我會被總部懲罰的。”他忍不住對靳丞吐苦水。

“為了消除邪惡,凱爾特,你不願意為此做出小小的犧牲嗎?”魔法陣畫好了,靳丞拎起剩下的顏料桶,優哉遊哉地往教堂的閣樓上走。

“他們可能會認為我倆就是邪惡。”

“哇,那可真有意思。”

靳丞說著,腳步不停,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看凱爾特,趴在樓梯的欄杆上,笑說:“放心,凱爾特,我會為你譜寫一首讚美詩的,整個大陸的吟遊詩人都會傳唱你的詩篇。”

凱爾特:“……謝謝。”

片刻後,靳丞站到了閣樓的窗戶前,推開窗俯瞰著牆上的大作,在這個角度下,一整麵牆紅彤彤的甚是壯觀。

但靳丞還是覺得不夠紅。

於是他拎起顏料桶,“嘩啦”一聲把剩餘的顏料順著牆壁傾灑而下。

“你做什麼!”凱爾特震驚了,忙不迭衝到窗邊望下去,隻見紅色的顏料像瀑布衝刷著魔法陣,似罪惡的鮮血,觸目驚心。

原本在樓下看著的人也一個個震驚錯愕,暗處的騷動驟然炸開,變成明麵上的火花,連成了片。

不要這麼驚訝。

靳丞這麼想著,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係統又在給他彈提示音了。善良的吟遊詩人好像不該做這種危險分子才做的事情,所以靳丞決定要挽回一下自己的人設。

譬如,在給教派潑紅油漆之後,再給他們來一首溫暖的曲子。

沒錯,靳丞就是在給他們潑紅油漆。他又找不到教派的大門開在那兒,所以隻能畫個魔法陣代替,再一桶油漆給你潑上去。

對於一個有狂熱信仰的教派來說,這種行為大概比殺了他們更難受。

“這樣你的總部就不會認為你是邪惡了,跟邪惡作對的,都是光明。”靳丞理直氣壯地跟凱爾特解釋。

“我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凱爾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放心吧,凱爾特。”靳丞拍了拍凱爾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這個教堂是彼得牧師的教堂,彼得投靠了邪惡,教堂也肯定已經被邪惡汙染了。我們這麼做,是為了更快地抓住他們,不讓更多的人被他們所害。”

事已至此,凱爾特也隻能這麼想了。

下一秒,靳丞果然又拿出了他的小豎琴,單臂撐起靠坐在窗台上,抱著琴起了個調。他想了想,最終彈奏了一首《安魂曲》。

沒有用上聲波攻擊的,純粹的安魂曲,用以超度死去的亡魂。

安魂曲的聲音很快就從教堂的閣樓上擴散開來,不管是白葉區的普通的民眾,還是躲在暗處的教派的成員,都不由自主地抬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惶惑、驚懼、憤怒。

有人不可遏製地低下了頭顱,有人緊緊握住了劍柄,而閣樓上此時又來了一個人。一頭蓬鬆的紅發,遠遠望去就像巴茲。

凱爾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問靳丞:“你確定這樣能行?”

靳丞道:“他長得不怎麼像,不過他隻需要在這個窗口晃幾下就可以了。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就會生根發芽。唯一需要擔心的一點是——如果待會兒來的敵人太過強大,我們要怎麼活下來。”

這可說到凱爾特的長處了,他拍拍胸膛,說:“你放心,我已經在各處布置好了魔法陣和陷阱,除非有反叛者伊索或紅衣祭司那樣級彆的人物前來,否則一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聞言,靳丞忽然想起了什麼,“你說羅傑裡德閣下正在追蹤伊索?”

“是的,伊索的危險程度大概比兩個紅衣祭司加起來都大,但他神出鬼沒,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尾巴,羅傑裡德閣下怎麼也不會放棄。”

因為靳丞與伊索有過正麵的接觸,所以凱爾特並未將這個消息隱瞞。他也在觀察,觀察靳丞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反應,來判彆他的真實立場。

靳丞聽到這個消息就放心多了,伊索被羅傑裡德拖住,至少不會再突然殺出,可另一個紅衣祭司呢?

期望他不會出現在地道裡。

而就在靳丞的擔憂浮現心頭時,被他惦記著的紅衣祭司,正在城外的某個葡萄酒莊園裡。頭頂是烈陽炙烤,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住地捂著喉嚨咳嗽著,紅色的祭司袍上滿是汙濁和血跡。

他的一張臉也早失去了原來的樣子,臉頰腫脹,嘴裡的牙也掉了幾顆。

“咯咯硌!”醜陋又滑稽的魔偶在笑,用力地在他疼痛難忍的身體上蹦跳,還不斷地拿手裡的黑傘戳他。

魔偶的主人則坐在庭院的遮陽傘下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搖晃著葡萄酒杯,流蘇耳環被風吹著,在陽光下露出金色的光澤。

過了好一會兒,紅衣祭司已經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他才放下酒杯慢悠悠站起來,拄著傘走到他身邊,彎腰看著他,笑說:“你現在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了嗎?”

“你、伊索……你不要太猖狂……主教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咳、咳……”紅衣祭司艱難地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地說:“你這樣做,分明是反叛!”

伊索在笑,“我本來就是反叛者伊索,不是嗎?”

“你、你會被懲罰的……”

“那又怎樣?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們不要來乾擾我的行動,因為你們,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刺殺大公?你們以為殺了他,扶持那位腦子隻有針尖那麼大的王子殿下上位,就能將法蘭控製在掌心嗎?愚蠢是多麼可怕啊,竟能令你們在羅傑裡德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製造出這麼一樁笑話。”

紅衣祭司大口地喘著氣,說不出話來了。

伊索繼續道:“我知道你們的打算。你們知道我的實驗成功了,所以想提前動手,搶走這個功勞,好安到自己的頭上去,對嗎?我知道你們這一批人,向來將我視作異端,甚至想要將我除去,主教大人早就與我說過,讓我不要與你們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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