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人間(十三)(1 / 2)

人間試煉遊戲 弄清風 9862 字 6個月前

典獄長肖童的交易, 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不論得到什麼,付出必定巨大。

唐措不知道靳丞跟肖童之間有什麼過往, 但結合剛才見麵時肖童對靳丞說過的話, 以及那光頭小姑娘在進了監獄後發生的一係列變故,唐措懷疑——肖童所說的交易, 與靳丞和小姑娘的事或多或少都有點關係。

“有興趣留在G區當典獄長嗎?”肖童問。

果然。

唐措雖然沒想到是找接班人, 但也不怎麼意外, 反問:“永夜城應該還不需要你們自己找新人接替吧?”

“是不需要, 但是我坐過的位置, 要什麼人來坐,由我自己來決定。永夜城——”肖童驀地笑了, “你難道也希望什麼都聽永夜城的嗎?它讓你生就生, 讓你死就死?”

唐措:“這不是一回事。”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回事。”肖童輕輕一甩,甩棍伸長,點地,就變成了一根手杖。他拄著手杖眺望整片墓園, 說:“我看得出來,你跟靳丞是一種人, 你們不都想知道永夜城的秘密嗎?隻要成為典獄長,你就能接近那個秘密, 甚至——成為這個秘密的主宰。”

主宰, 這兩個字聽得唐措心中一驚, 看來永夜城確實藏著什麼,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既然閣下知道我們是一種人,就應該猜得到,他拒絕你,我也會拒絕你。”唐措道。

肖童:“都不聽聽我開出的籌碼嗎?”

唐措:“十二樂章?”

聽到這話,肖童終於挑了挑眉。這接二連三的,唐措每每都似提前知道了他要說的話,再配上那一張充滿正氣的臉,如果是他的對頭,恐怕得氣到吐血。

“十二樂章也無法打動你,是嗎?”肖童語氣輕鬆,沒有以勢壓人,看起來也不似生氣模樣。

“怪靳丞。”唐措道。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讓肖童再度挑眉,他隱約明白了這話的弦外之音,但並不想接話。唐措很有禮貌地為他解釋:“樂章見得多了,就不稀罕了。”

肖童氣笑了。

他現在可算是明白為什麼靳丞跟唐措能走到一塊兒,這說話的氣人程度,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絕配。

“看來是我多此一舉。”肖童不生氣,他真的一點兒都不生氣。他其實知道唐措一定不會答應,但試一試,逗逗小朋友,可不就是無聊生活中的一點樂趣?

而且,這樣的小朋友最不乖了,見了長輩總喜歡繞著走,一點都不樂意陪他玩遊戲。好不容易逮到一次,不讓他掉幾滴眼淚怎麼能開心?

肖童越雲淡風輕,唐措心裡的警惕就越重。尤其是當肖童的嘴角又再度勾起的時候,唐措心裡的戒備達到了頂點。

他不由得握緊了劍柄,而這時,肖童也終於有了下文,“三分鐘。隻要你在我手裡撐過三分鐘,就算你通關。”

話音落下,肖童給唐措做了個請的姿勢。甩棍未動,手腕上的那串小金鈴鐺卻隨著他抬手的動作而叮當作響。

不知怎的,唐措就想起了反叛者伊索。兩個給人的感覺很相似,但毫無疑問,肖童要比伊索可怕得多。

“叮鈴。”

鈴鐺聲響,甩棍提起又重重點地。

“叮鈴。”

一股莫大的威壓擴散開來,唐措臉色驟變,想要調動精神力去對抗,可那鈴鐺聲卻似毫無阻礙地穿透他的腦海,給他的精神海帶來紊亂。

唐措無法全力抵擋那威壓,整個人便似被千斤壓頂,身體重了不少。

“叮鈴。”

唐措再不遲疑,一劍揮出,強行破局。

肖童麵對唐措的劍尖,不閃不避。在劍尖馬上要刺中他的胸膛時,他才側身避過,整個動作看起來猶如閒庭信步,可唐措的劍根本沾不到他分毫。

“啊啊啊啊啊——”恐怖娃娃發功,暫時抵擋住鈴鐺的聲音。唐措也根本不指望一劍就能傷到肖童,反而借肖童閃避時,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轉身,卡牌出手,流星颯遝。

李白係列主題套卡之一,僅剩最後一次使用機會。

漫天的流星如雨落下,拖著璀璨的炫目的尾光將肖童周身五米範圍籠罩。可肖童抬起甩棍,也不見他用出什麼花哨的招式,黑色的棍子便將一顆流星擊碎。

一顆之後又一顆,那些流星根本不能近身。下一秒,他將一顆流星朝唐措打來,速度幾乎是流星墜落的兩倍。

唐措借力在墓碑上躍起,雙手持劍,躍下的同時一劍斬下,將流星斬碎。說時遲那時快,肖童的身影就在此時衝破流星的覆蓋範圍,那黑色的棍身眼看著在唐措眼前不斷放大。

“鐺——”棍與劍交擊,驟然爆發的衝擊力將周圍的煙塵都全部揚起。

唐措隻覺手臂發麻、胸口仿佛受到了重擊,嘴巴裡也嘗到了一絲甜腥味,哪怕那根甩棍根本沒有直接打到他的身上。

“去。”肖童發力,唐措便被直接擊飛,後背重重撞在一塊手機墓碑上,這才堪堪停住。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盯著肖童,絲毫不怯,反倒充滿戰意。

與此同時,鄭鶯鶯與院長**oss的打鬥也已趨近白熱化。

孟於飛負責主攻,而她則在場外遊走,用滅火器作為遠攻武器牽製對方。當然,她在那滅火器裡加了料的,否則也不可能對boss產生多大傷害。

終於,她尋到一個空門,毫不猶豫衝上去,對準boss的下腹就是狠狠一刀。為了防止boss防禦過高,造成刀脫手的情況,她還用布條把刀綁在了自己手上。

果不其然,boss的防禦比之前的怪物醫生強了不止一倍,但鄭鶯鶯幾乎是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壓在這一刀上麵,再加上無名之刃本身的逆天屬性,還是破開了boss的皮肉,狠狠刺了進去。

“嗷嗷嗷——”boss發出痛苦的怒吼,一掌向鄭鶯鶯拍去。鄭鶯鶯想要將刀抽出來,卻一時抽不出,又無法做到棄刀,隻能儘可能借boss龐大的身軀隱藏自己的身體,將自己掛在boss身上。

一掌之威,哪怕隔著萬象鬥篷,boss還是差點拍碎了鄭鶯鶯的肩膀,但同時他也誤傷了自己。孟於飛趁機出手,接連兩刀在boss身上捅了個血窟窿。

第一關卡,在經曆了人生的種種抉擇後,靳丞終於看到了最後一塊路牌——死亡。

這一條路與以往的路都不一樣,前麵是一條路分了很多個岔路口,需要玩家去選。而現在,是許多的岔路在這裡彙集,變成唯一的一條路。

到底有多少條岔路彙集到這裡呢?數不清,因為岔路之上還有岔路,就像一個大樹繁盛的枝椏,無窮無儘。

“殊途同歸。”沉默了一路的冷繆說出了這四個字。

跟在後頭的五位玩家相互攙扶著,望著那多得數不清的岔路,都不禁生出一股解脫之感。殊途同歸,不論怎麼說,他們都走到儘頭了。

五人一下子脫力地坐在地上大喘氣,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不小的傷,形容狼狽。

整整五個多小時,不停地打、不停地做選擇,他們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更彆說這完全是模擬人生,走最艱難的路,打最難打的怪,回頭望向來路,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撐過來的。

生平第一次,看到“死亡”兩個字,竟叫人喜極而泣。

“接著。”忽然,靳丞扔過來幾瓶治療藥劑,正好一人一瓶。

玩家們此時哪還跟他瞎客氣,趕緊喝了,生怕靳丞一言不合又去前頭開怪。不怕敵人太強大,就怕隊友太生猛。

喝下治療藥劑後,幾人總算緩過一口氣,這才有閒心去想其他的玩家。那些人跟他們走了不同的道,也許走著走著又在彆的岔路口分散了,也不知道現在走到了哪裡,是否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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