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裁決之劍(五)(1 / 2)

人間試煉遊戲 弄清風 6315 字 5個月前

談話的最後, K告訴榮弋, “林硯東應該快出來了, 就在這兩天。想要知道他在G區究竟做了什麼, 去試一試他不就知道了?二號樂章在你手上,隻要金色樂章不被人獲取, 你就立於不敗之地。”

榮弋道:“我試過了,他不會輕易上鉤。”

“那還有苗七。”K笑著, 身子往後仰, 背後便出現無數個軟蓬蓬的抱枕將它接住。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道:“那個倒黴蛋肯定出事了,無道的事情後我仔細排查過各區,再結合他失蹤的地點, 你要找人的話,著重在D區和E區的交界處, 靠東南方向。我們就賭一賭——林硯東到底還有沒有心。”

榮弋了然。苗七出事,背後的人多半想針對林硯東,林硯東肯不肯為苗七做讓步,這是個未知數。

思及此, 榮弋又問:“疫苗研究所的那個計寧, 你接觸過嗎?”

K笑了,“早跟你說彆一有事就懷疑到我頭上,你這樣我會傷心的。”

榮弋麵無表情, 不想再與他開玩笑, 遂起身離開。可他剛轉身, K忽然又問他:“你真的不打算先把樂章用掉嗎?”

榮弋斬釘截鐵一個字,“不。”

K撇撇嘴,真是無趣。

時間如流水,很快就到了林硯東出獄的日子。

這幾天肖童都沒有去見林硯東,那天他問林硯東進《神魔降誕》是為了什麼,林硯東回答他:是為了更好地活著。

這跟許多年前的答案沒有什麼不同,林硯東還是那個林硯東。

肖童站在塔樓上目送他離開,不知不覺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那是他父親的葬禮,掛滿白幡的大帥府裡,擠擠挨挨都是前來吊唁的客人。

林硯東穿一身月白長衫,一聲不響地站在角落裡,可依然有許多人因為他的存在而竊竊私語。一個戲子,實在不該出現在這裡。

急匆匆歸國的肖童連圍巾都來不及卸下,就趕去了靈堂,進門的時候剛好與林硯東擦肩而過。

那時肖童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終於死了的混賬爹,便沒放在心上。後來再見到他時,他在西苑的戲台子上唱戲。

大帥府是征用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改建的,這戶人家從前做過官,家裡不僅寬敞氣派,還專門建了個戲台子。

那天晚上肖童失眠,隱約聽見遠處有唱戲的聲音,就循聲走了過去。

後來大哥跟他說,父親誇過他戲好,所以請他來再唱幾段,告慰亡靈。夜半的戲台上,一個看客都沒有,隻一盅沒人喝的酒,和台上的戲子。

肖童素來是個大逆不道的,自顧自在台前坐下,搶了他爹的酒喝。

那一年肖童十七歲,林硯東卻已有二十五。二少爺年輕氣盛,又喝了幾年洋墨水,自詡眼界開闊、思想超群,可在林硯東麵前,總有種還是孩子的氣短之感。

他原以為自己受的西式教育,也更愛開明自由的西方,平日裡一見那些穿長衫、馬褂的就覺頭疼,更聽不了“之乎者也”,唯有林硯東是個例外。他身上自有股文人風雅,不上台時愛穿長衫,有時戴副眼鏡,手不釋卷。

如果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他,就是“儒”。

肖童也知道他有許多流言纏身,裡頭甚至包括他那死鬼爹,但他更討厭嘴碎的人。他能把人從二樓打到戲台上,台上的人作鳥獸四散,唯有林硯東還鎮定地站著。

被打者嗷嗷慘叫,肖童抹了抹臉上沾到的血,轉頭朝林硯東伸手,“把你的帕子給我。”

自此之後他們就成了朋友,二少爺交朋友,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後來發生的那些事,他大多記不清了,反而越久遠的越清晰。

他死得甚至比林硯東還要早一些,那是個亂世,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死了以後進永夜城,一年又一年,他遇到過很多出生在新時代的人,聽他們描繪過很多新奇的東西,譬如手機,可他從未親眼看過,外麵的人也帶不進來。

K跟他做交易,把情報告訴他的時候,他突然就萌生了去新世界看一看的念頭。

去他娘的林硯東。

去他娘的永夜城吧。

此時此刻,他目送著林硯東的背影,再度轉身,乾脆利落地離開。所有愛恨都沒有終點,但二少爺如今想當個滅霸。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電影裡的角色是叫這個名字。

林硯東似有所感,回頭看向塔樓,卻什麼都沒有看到。他握著那串佛珠站了好一會兒,塔樓都空空如也,肖童再未出現。

他不會再出現了。

林硯東忽然有這種感覺,他一直把肖童當小孩,可這個小孩處理起事情來,比他更果決。

離開G區後,林硯東徑自回了A區的住所。

苗七不在,這讓林硯東稍稍蹙眉,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門口的郵箱裡,有一封郵局寄來的信,信上隻有一個地址,以及一根紅色毛線。

這紅毛線,看質地和顏色,是從苗七的圍巾上剪下來的。

林硯東略作思忖,決定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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