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人鬼情未了(九)(2 / 2)

人間試煉遊戲 弄清風 11205 字 6個月前

不過片刻,外頭有人從樹下走出,大聲問道:“就算我們願意一一告訴你,等你記下所有的劇情點地址,天又亮了!”

玩家們一個一個報,靳丞和燕雲就算分工記,速度也太慢了,開封府裡可有幾萬位的玩家。

靳丞便微笑道:“所以我想請各位現在立刻調頭回去,把所有劇情點的燈點亮,並沿途將這個消息告知給其他玩家。”

聞言,玩家們眸光微亮。點燈是個好辦法,在黑夜下非常明顯,一目了然。而且黑夜狀態下的開封府點的都是陰森的白燈籠,燈光很暗,如果他們能點燃紅燭,亦或是用點亮某種照明用的技能或道具,皆可輕易區分。

點燈的消息再通過玩家之口往外擴散,這麼一來,他們或許能趕在下一個白天來臨前就把一部分燈給點上了!

“這樣做真的能幫助通關嗎?”底下有人大喊。

“是啊,靳老大你可彆唬我們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喊著,大多數人言語裡對於靳丞還是有些信任的。

靳丞摸摸鼻子,攤手,“這我可不敢保證,如果你們都不配合,最後通不了關,又怪誰?”

他不去當這冤大頭,玩家們自然也有自己的思量。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含笑不語的燕雲,很快就有人做出了選擇。

接二連三開始有人從摘星閣折返,而這樣的選擇落在觀眾眼裡,並不意外。

“他們吃了一次虧,這是終於學乖了?”大腦簡單如錢偉,也發出了自己的王之嘲諷。惡鬼徽章一事,玩家們就是死活不聽勸,才招致現在的局麵。

彭明凡推了推眼鏡,表情淡然,說出來的話更有殺傷力,“如果他們還不學乖,那就不是自私自利了,就是蠢,蠢到無可救藥。”

兩人說話時都沒刻意壓低自己的音量,周圍有人聽見了,麵色不虞,覺得自己又被他們的話掃射到。但當他們看清錢偉三人的臉,那絲不悅又微妙地消失無蹤。

錦鯉小隊。真正的天選之子,惹不起。

池焰完全不知道他們又多了一個外號,他充滿鼓勵地看著錢偉,還希望這位“烏鴉嘴先生”能多說幾句,好好咒咒他們,替他哥出氣。

當然,最好是能像彭明凡那樣,說話再毒一點。

三人說話間,急著通關的參賽玩家們已經把第一盞燈點亮。在距離摘星閣不遠的一個地方,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一座民宅。

緊接著,不遠處又亮起了一盞燈。燈光接二連三被點亮,以摘星閣為中心,逐漸向外擴散。

靳丞又抽空看了眼下方的唐措,激烈的戰鬥似乎終於要進入尾聲。

牽著骷髏王的絲線水火不侵、刀斬不斷,唐措試了很多辦法都沒用,而隻要骷髏王的碎骨碰上其他骷髏的骨頭,哪怕隻剩一小節肋骨,都能迅速拚湊、還原,這就算回血。

打敗骷髏王的唯一辦法,好像就隻有像冷繆一樣將他所有的骨頭都碾碎,徹底斷絕複原的可能。但絲線還在,數次操縱著斷骨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從唐措眼皮子底下溜走,極為難搞。

如此情形,讓唐措和冷繆都覺得自己仿佛在跟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戰鬥,甚至是被對方戲耍,無論什麼攻擊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冷繆黑著臉,出手越發果斷、迅速。唐措卻反而停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眼夜空,似乎想要追尋絲線的來處,但終究是徒勞。

“我在這裡拖住它,你進去找線索。”冷繆瞬移至他背後,道。

“好。”唐措答應得果斷。這在目前來看是最好的辦法,他轉身便朝玲瓏寶塔內衝,骷髏們想要攔住他,但冷繆在這裡,就不可能讓它們得逞。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唐措就要從一樓的窗戶裡衝進去,他忽然折返。右腿在窗沿上借力,他轉身一步跨出,浮空技【空中漫步】。

他的速度很快,彆說操縱骷髏的絲線,就連冷繆都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驚訝之中,唐措的身影閃電般掠過操縱著骷髏王的絲線,手中一把小金剪子“哢擦”一剪——線斷了。

【於小姐的金剪刀】出自副本《黎明之前》,唐措用它來剪過深紅的線,也用它來剪這傀儡的線,事實證明,這把剪刀克一切的線。

“冷繆!”唐措斷喝一聲。

冷繆立刻回神,雙倍的【空間收縮】出手,極其乾脆利落地將骷髏王剩餘的骨頭全部碾碎。這一次沒了絲線的阻撓,骷髏王終於徹底被消滅。

唐措不做停留,立刻衝進玲瓏寶塔內找線索。

塔內的骷髏幾乎都已經被冷繆消滅乾淨,因此唐措暢通無阻,一路走一路點燈,直至將整個寶塔照得燈火通明。

南照死在六樓。

唐措走上六樓時,看到了還未撤去的開封府衙的封條,以及落在地上的“摘星詩會”的請柬。詩會,荀鈺和閔素素可能都收到了請柬,開封府的青年才俊和大家閨秀們齊聚一堂,卻沒料到這詩會上吟的都是殺人的詩。

之所以斷定南照死在這兒,是因為唐措在窗外的瓦縫裡搜到了一枚帶血的耳墜。荀鈺房間裡的那副畫上,閔素素就戴著這幅珍珠耳墜。

閣內還有血跡,早已風乾發黑,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清理。血跡從每個案幾後放置的小屏風上一直潑灑在窗邊,斷斷續續的,但卻大致能還原出一個打鬥過程。

唐措一邊還原案情,一邊繼續搜查。根據血跡的位置、以及閔素素的身份大致推斷出了她的座位範圍,而後又從一張小案幾的底下找到了一片碎布。

碎布上有血,錦緞,緋色,是官袍的一角。

再看周圍,還有其他的相關物件,死的應該不止南照一個。

開封府裡那麼多玩家,那麼多條故事線,還有彆人也死在了這裡。冷繆也上來了,他再次發問:“你真的信那個燕雲?”

唐措:“他現在是你的隊友。”

冷繆的懷疑很簡單,“我還是沒找到有關於他的東西。”

唐措微微蹙眉:“這麼乾淨?”

案發現場明明被保護得很好,血跡都沒有清除。有開封府的封條在,可見是官府的手筆,或許是荀鈺為了南照做的,他想抓出幕後凶手,這個凶手極有可能就是燕雲,“隱”的老大。

可這裡為何沒有關於燕雲的線索?冷繆說他們沒在其他任何地方找到,這才來的摘星閣,如果這裡真是所有劇情的交彙點,怎麼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除非……

唐措低頭看著掌心那枚帶血的耳環,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來不及跟冷繆細說,他立刻跳窗出去,翻身來到閣頂。

靳丞見他回來,正要上前跟他說話,卻見唐措徑直走過他,來到燕雲麵前,問:“你真的是‘隱’的首領?”

燕雲的笑意味深長,但仍然點頭,“千真萬確。”

“那你跟他什麼關係?”唐措的手指向了靳丞,目光銳利,“一個被架上台的開封府尹,父母雙亡,孤身一人,身份來曆乾淨得一眼見底,在朝堂的明爭暗鬥和追殺中卻能活得好好的。摘星閣詩會,開封府明明擺出了徹查的姿態,卻唯獨你的痕跡被抹得一乾二淨。我仔細想,‘隱’這個組織為什麼能在開封府隱藏得這麼好,因為朝中有人。再大的王,具體辦起事來,其實不如一個開封府尹來得方便。”

“啪、啪。”燕雲情不自禁地給他鼓掌,“說得有道理,你說呢?”

這最後三個字,燕雲是對著靳丞說的。

靳丞摸摸鼻子,表情有點無辜又莫名帶著點討好,看著唐措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剛開始我不是忘記了你,不認識你了嗎,當然不能什麼都往外說了。”

唐措:“。”

靳丞:“我發誓,我一路都沒動什麼手腳,就是隱瞞了一個消息。”

唐措:“你說。”

靳丞:“凶手牌有兩個。”

一個靳丞,一個燕雲。

“隱”這個組織的首領,從一開始就有兩個人。燕雲的角色派南照去殺荀鈺,名為刺殺,實則是障眼法,就連組織裡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包括南照。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劇情線,係統告訴我了,隻是並不知道我的同夥,也就是另一個首領具體是誰。”靳丞說著,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試圖借此求得唐措的原諒。

唐措麵無表情,腦袋裡回憶起靳丞這一路來的故事新編,這個男人,簡直滿嘴謊言。

自己到底看上他啥。

靳丞又問:“你是怎麼猜到的?裡麵的線索應該都已經被荀鈺清除乾淨了,什麼都找不到才對。”

唐措:“因為這個。”

說著,唐措將在閣裡找到的那塊緋色碎布遞給他,道:“你現在身上那件官袍,是嶄新的。南照之死,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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