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猶如此樹(2 / 2)

情獸 溫昶 13546 字 5個月前

紅淵死地的神秘誘惑考驗人性,鄢勿未對除鄢枝外的任何人說過此秘。他將背景掩去,隻道皇家有秘寶可解除情獸身上的限製,需找九把鑰匙。

鄢瑤、鄢鶯、鄢嫵雖都進皇宮,目標一致,然三者各有計劃,不相關聯,以此分散皇帝疑心。

紅淵之事,已銷聲匿跡多年,各國對此諱莫如深,稍有半點沾之,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她原本以為世上隻有鄢勿知道此秘,然現在,琉尾洲突然出現,令人震驚。

她飛回七仙院驛站,寶寶困於謝府,暫難脫身;鄢黎與鄢月神秘失蹤,七仙院全力尋之。

她躺上床,睜眼發呆,腦子裡明明想的是情獸一族嚴肅之事,心口處卻空蕩蕩一片,眼角濕潤。

她甚至不知她何時落的淚。

等她反應過來,玉枕已一片濕意。

會好的。她對自己說道。

這邊。

秘主回歸暗部,眾人大殿相拜,一列一列黑衣人筆直如鬆,朝屏風以跪——

“拜見秘主!”

宗恣,謝瞳,殷三蒼,較眾人高半丈階梯,亦跪之齊聲道:“恭喜秘主歸部!”

屏風後悄無聲息。

肅穆冷峻的大殿,氣氛因之僵滯。

半晌,一股熟悉又強大的內力驀地震出,氣浪拂麵而過,謝瞳和殷三蒼巋然不動,看樣子是即便被莫名打死也毫無怨言。

噗地一聲,宗恣噴出一口血,踉蹌兩下,跪住。

“三府獨立,各司其事。我才走多久,所有都忘了?”他聲音冷淡,慢悠悠的,“我便是教一條狗,也比你們聽話。”

謝瞳和殷三蒼垂眼。

宗恣道:“秘主早回,為何不現身?”

“你在詢問我行蹤?”

“屬下不敢。”

“你敢得很。”屏風後的人似拿起某一東西,“你既嫌我做

事拖遝,這個秘主不如你來當?”

“屬下不敢!”

一股氣流瞬間擊出,將宗恣驀地擊上銅牆,周遭鐵鳴聲陣陣。

“你若再次越俎代庖,休怪我手下無情!”

宗恣雙腳離地,被無形的手掐得麵色紅脹,他摳了摳,氣流纏得更緊。

半晌。

在宗恣斷氣前,氣流一瞬消失,宗恣掉到地上。

他捂頸大咳,伏身大跪:“是!”

“滾出去。”

三息後,大殿眾人,無影無蹤。

三首領跪在殿前,屏息。

“你們也滾。”

謝瞳最先起身,拱手拜彆,走得極快。殷三蒼緊隨其後。

宗恣喉嚨劇痛,吞咽艱難,他澀聲道:“近日紅淵入口血霧增多,後山侍衛,多有斃命。屬下唯此消耗法。”

血霧增多,無處可耗,隻能將其製成情毒。情毒製成,七日之內必用之,否則血霧重凝,死傷將多。

他唯一不該做的,是竊取了貳府情報,替其殺之。

他解釋,但毫無認錯之意。

晏沉麵色晦暗不明,“出去。”

待宗恣退下,殿外的謝瞳重新進來,站到屏風邊,“有一人多活了十天。”

晏沉伸出手,兩指間一信箋,腕上果真有一紅鐲。

“重新試。”

“是。”

屏風後,人已消失。

皇宮後山。

晏沉走近血霧,伸手觸之,淡紅色霧氣繞指,隨即浸入其肌,消失不見。

他身前,是一麵高聳入雲的石壁,巨大石壁上,一紅色四身饕餮浮現中央,四饕餮靈動若活,見之即令人膽寒。

巨大十字上,每頭兩個人心一般大窟窿,十字中央,則是一個深紅漩渦,深不見底。

此麵石壁,寸草不生,周圍十丈,亦半點生氣也無。

他是唯一一個能靠近的人。

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吸收血霧的人。

先被視為怪物,後被推為救世者,前後雲泥,令人發笑。

他靜靜站了一晚上,石壁上血霧,悉數收入其掌心。

他離開後山,穿洞而出。

熹帝斜臥龍床,臉上皺紋如縷,白發白須,眼中一片渾濁,他笑眯眯看著殿中舞蹈妃子。

旁邊三五妃子或跪或倚,斟酒調笑,嬌聲軟語,令人骨酥。

突然,龍床後一丈,雕金龍金鳳的玉壁突然轟隆一聲響,龍鳳分開,玉壁兩裂,一人走了出來。

殿中歡樂聲戛然而止。

熹帝瞳孔一震。

一群妃子中自然有認識晏沉的,她不敢置信,“太子?”

太子不是重病在床,已經大半年未出東宮了嗎?

熹帝目光一沉,起身,示意穿衣。

眾妃子心中震驚難抑,一邊給熹帝穿衣,一邊頻頻朝玉壁瞧去。

太子站在

玉壁邊,既不上前行禮,也不說話,隻垂眼站在那裡。

一乾人等心中各懷其事,對此詭異局麵默不開口。

旁邊宮女太監,麵如死灰。

他們離門窗較近,暗部黑衣人雖來得無聲無息,但宮中之人,對死亡來臨有更敏銳的直覺。

暗部現之,必有滅殺。

他們抖如篩糠,撲通一下跪下去。

“太……”

話未出口,一抹鮮血濺在窗上。

“啊……”一聲尖叫最終變成一聲短促的□□——藍光箭穿喉嚨而過,某個妃子睜眼倒下去。

棠籬盯著床幔,皇帝背對眾人。

片刻後,房間裡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陳忠。”

門外陳忠躬身頷首:“老奴在。”

“叫人來收拾。”

“是。”

一刻鐘後,房間光潔如新。

皇帝坐在上位,太子一拜,“晏沉拜見父皇。”

熹帝虛虛抬手,“吾兒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晏沉起來。

“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熹帝老淚縱橫,一副喜極而泣之色,“吾兒受苦!”

晏沉道:“當日兒臣一時不慎落下絕崖,順水而下,隨水飄至彌城會澤,幸得不死。然當時腦部受創,身中劇毒,被迫忘記前塵,故耽誤了時間。”

“好在有驚無險,你還是回來了。”

一父一子四目相對。

熹帝心中想的是不是“好”,隻有熹帝自己知道。

晏沉一笑,“勞父皇掛心。”

但也沒人在意。

“吾兒去後山了嗎?”

“是。”

“血霧如何?”

“兒臣將其吸入體內了。”

熹帝一窒。

常人沾之即死,他竟然還能將其吸化身體!

“甚好。”

“兒臣告退。”

“退下吧。”

晏沉沒有開門,又從玉壁回去了。

熹帝目光晦暗不明。

太子來此,表麵上好像是來告訴他回來了,實則怕是聽說了他這半年來的荒唐,特意挑此時來此,借玉壁之秘殺雞儆猴。

一次損失五個妃子,熹帝臉色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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