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冷豔無情的臉,紅發紅瞳,似最可怖的妖魔。
“他太墨跡啦。”葉上小人兒飛到她麵前,似對她很有好感。
鄢枝目光一厲,五指一抓,豆蔻紅甲豔麗非常,葉上小人兒瞬間被捏爆,一撮綠粉從她手心灑落。
旁邊一隻大烏龜大腳一頓,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天上一隻魚飛著,見此哇一聲,“真的是神啊。”
鄢枝掌風突起,手中的內力凝成妖冶的紅氣流,對著周圍就是一劃——
老人手一抬,白光四起,將鄢枝的紅氣流全部撞散。
鄢枝轉頭看他,眼裡紅光熠熠。
“彆著急嘛。”老人又隨手在地上掐了一朵小花兒,隨手扔在晏沉身上。
花兒沒入晏沉身體。他睜開眼睛。
鄢枝心下一鬆。
晏沉坐起,再次抱住她。
鄢枝大概明白晏沉此前情緒激動是為何了。她被紅漿擊中,不可能活著。
此刻……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殷紅。她的目光落在飄揚的發絲上——也是紅的。
周圍,各類怪物依舊好奇盯著他們。有兩隻藍色的似猿怪物,學著二人的樣子抱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二人。
晏沉漸漸緩過來。
二人分開。
他這才認真掃視了一遍周圍環境。
這是一片瑰麗的土地。
近處的花草細小精致,散發著瑩瑩光輝,一朵小花兒把自己的根須□□,提著葉子躡手躡腳跑遠了。
遠處,野草半人高,巨葉藤蔓纏著巨樹,一群五顏六色的果子躺在葉子上曬太陽。古木參天,參天之語不是誇張,巨樹是真的直指蒼天,望不到儘頭。
更遠處山峰連綿起伏,雲朵潔白,有兩片雲撕扯著打架,下一瞬間,兩片雲變為四瓣,四瓣雲糾纏在一起……
所有一切,奇花異草,奇景異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更奇異的是圍著二人的“怪物”們,人彷佛誤入了《山海經》的世界。
然此處怪物又和《山海經》並不完全相同。奇形怪狀,難以想象。
晏沉看向唯一“正常”的老人,抿唇道:“剛才多有得罪,道長海涵。”
一直在觀察二人的老人笑眯眯搖搖頭,直接道:“回過神來就好。你們可以走啦。”說著手一抬,正欲做什麼——
鄢枝抓住他的手,“我們要找鄢道長。”
老人看著她,“你找他做甚?”
“情獸一族乃他所創,然卻被創為人的寵物,其特性多為人所限製。我們想找到他,請求他斷掉情獸與人的捆綁。”
“噢——”老人長長叫了一聲,好奇道:“都有哪些你們不滿意的?”
“情獸與人結契,便完全受人喜好易容,其行為亦受契主控製,無法反抗,猶如中蠱;其生命完全依賴於契主感情,非結契的情獸隻能活二十年。”
“就這些?”老人不等鄢枝答話,隨手從地上又掐了一朵五瓣小花兒,黃色的,地上隨處可見,“來,你念一句揪一瓣兒,一朵不夠采兩朵,兩朵不夠采三朵,說到你滿意就是。”被掐起來的小花兒痛得齜牙咧嘴,不住地對著自己細弱的根莖處吹氣。
鄢枝一愣。
老人一笑:“你們是毫無神力的凡人,這地上的野花就夠了。殺人、救人、許願、改什麼特性,通通都可以。”
他隨手一抓,抓了一把小花兒,五顏六色,一把放到鄢枝手中,“走吧,回去慢慢說。”
“慢著。”
老人看向晏沉。
晏沉右手扣住鄢枝,道:“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想見一見鄢道長。”
“還有什麼問題?”
“紅淵能否全封?”
“不能。”
“為何?”
對方不語。
晏沉左手手上不知道何時拿了一朵小花兒,他快速道:“帶我們去找鄢道長。”
二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間,二人落入雲層,一丈外,一座宮殿安靜矗立。
宮殿前,剛才的老人正站在門口。
他笑道:“年輕人反應倒是快。”
宮殿內傳出另一老人的聲音:“讓他們進來。”
話音剛落,二人身下的雲就帶著他們飛了進去。
鄢道長白發白眉,看上去比之前的老者還要老,他神色淡然,對著之前的老者一劈,老人瞬間被劈做兩半,他對空一捏,其中一半驀地消失,剩下的一半自己揉巴揉巴,變成小了一圈的老者。
小了一圈的老者衝他一齜牙,轉瞬離開了宮殿。
鄢道長這才看向二人。
女者,身上有九神之力;男者……他眉毛微不可見動了動。
“你們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他說,下一句卻是,“三日之內你們若不回去,就永遠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