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悄悄的笙簫(1 / 2)

照顧著一個人, 有責任有牽掛,讓他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的一個,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過了很久,他才鬆開她, 認真的囑咐她:“小芙,剛剛那些話你絕對不能告訴彆人。”

他不介意她有什麼前世的記憶, 但他怕彆人知道了會有些不好的想法。

前世今生這種事情聽起來虛無縹緲, 但也不排除恰好有人能記得自己的前世, 慕芙也許就是那很特殊的一員,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 可能會有很多不好的後果。

他說完, 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彆人的。”

她愣住了, 呢喃地問:“慕笙哥哥, 你不奇怪這件事情,不覺得,我, 很不正常嗎?”

“大千世界, 無奇不有。”他安慰她,又加上了一句:“我覺得沒什麼, 你不要多想,不要有心理負擔。”

她歪頭看著他,細細的觀察他的每一分表情,她能從他俊秀的臉上看出擔憂、認真等情緒, 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戒備和嫌棄。

她相信,他是真的不介意前世今生的事情,隻是為她擔憂。

慕笙真好。

她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慕笙哥哥,謝謝你,你真好……但你,今天為什麼忽然跟我說你父母的事情,還問了我那些?”

這是她一直不放心的地方,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許是看出了她的擔憂,他摸摸她的頭發安慰:“小芙彆擔心,我就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情,想跟你說的。”

她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端倪,但他眸光深深,卻沒有顯出許多的情緒。

她看不出更多了。

此時,恰好外出買菜和買日用品的劉芳回來,她隻能結束跟慕笙的談話,各自去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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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慕笙跟慕芙的情緒經過一個下午和傍晚的沉澱,都平靜了許多。

同時,也許是老天都在幫著慕笙。

當晚的時候,劉芳難得家中有事請假,慕正國的部隊裡麵又有事回不來,慕芙堅決地表示自己可以一個人住著,不需要什麼長輩來陪她,慕正國歎氣,也隻能由著她。

她放下電話後調皮的眨眨眼睛,沒有長輩,但是可以有慕笙呀。

慕笙今天跟她說了那麼多,心情肯定很壓抑的,留著他在這邊住一晚上陪著她,實現她“小時候”沒能實現的想法——

把慕笙從那個空蕩蕩的房子裡麵拉出來,不要每次都回那個冰冷空蕩的大房子裡麵住。

她放下電話,湊到正在看書的慕笙身邊嬌嬌軟軟的說:“慕笙哥哥,今晚他們都不在呢,你陪我住吧。”

他轉頭,猝不及防就看到她像櫻桃一樣的小嘴唇和烏溜溜的大眼睛。

他心跳快了起來,直覺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他現在已經懂得一些男女之事了,不適合再跟慕芙住在一個房子裡麵。

但慕芙卻不依不饒的拉著他的胳膊在搖晃,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吸吸鼻子:“慕笙哥哥,你不想陪著我嗎,我今天跟你說了做夢的事情,我一個人住在這個大房子裡麵,會覺得這裡好空好冷,很害怕的,說不定會做好多噩夢。”

她說的情真意切,他跟著止不住的擔憂。

他想起了自己從前獨自住在屋子裡的時候的感覺,他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怕,但依然覺得整個隻有他的房子空曠安靜的嚇人。

那是很不好的體驗,他不想她也這樣。

他深吸口氣,對她說:“你等我,我去拿洗漱用品跟換洗衣服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她就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讓他哭笑不得。

不過跟著就跟著吧,她一個人在房子裡麵也說不定會害怕。

他領著她一起去拿了東西又回到慕芙這邊,抬頭看了看時間,讓她去準備洗澡睡覺。

慕芙用自己房間裡麵的浴室洗澡,慕笙用了公共浴室,再出來的時候,慕芙正在費力地用吹風機吹她的長頭發。

他默不作聲的走過去,幫她吹頭發。

她頭發很軟,脫離了小時候缺乏營養的枯黃,現在的頭發就如同黑色的絲緞一樣柔滑,摸起來讓人愛不釋手。

他吹頭發的時候多摸了兩下,忽然驚覺自己逾越了,看吹得差不多就關掉吹風機,熟練的替她鋪好床被,囑咐她:“不早了,睡覺吧。”

她笑眯眯地拉著慕笙的手,撒嬌道:“慕笙哥哥哄我睡覺嘛,給我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他心頭一跳,立刻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難得嚴肅的跟她說:“彆鬨,睡覺了。”

她嘟嘴,看他態度堅決,也就沒再說了。

好吧,看來蓋棉被純聊天這種事情,果然隻能發生在小時候。

慕笙現在,咳咳,長大成人了,不能醬醬釀釀了。

她擺正臉色,對慕笙說:“慕笙哥哥我知道了,你去隔壁房間睡覺吧。”

慕家二層是客房,她隔壁就是個空的房間,留給慕笙住著。

慕笙猶豫下,揉了揉她的頭發,離開。

慕芙很快就躺在床上,腦子裡想著慕笙的事情裡麵應該有的隱情,一邊控製不住疲憊的睡過去。

隔壁的慕笙卻輾轉了很久,很久都睡不著,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目光一直看著跟她的房間隔開的那麵牆,仿佛想透過那麵牆看到她。

次日很早,慕笙早起做了早飯,給她留在廚房,回到了自己那邊,看到已經在門口等候的尹叔。

這些年過去,尹叔蒼老了些,開始有白頭發,但身子骨還算硬朗,精神矍鑠。

看到這樣的尹叔,慕笙忽然有些擔心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他父親這些年到底怎麼樣了。

雖然尹叔每年都跟他父親通話,說他父親沒事,但他從未親眼見過,還是放不下心。

他打開門,請尹叔進來,把那個準備好的信封遞給對方。

尹叔看了裡麵的東西,沉默了半響,忽然問慕笙:“小少爺怎麼忽然想做這件事情了?”

慕笙語氣冷淡淡的:“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從前真的很認真的聽從父親的囑咐不追究當初那件事情,但是他不追究,有些人卻不依不饒。

他放過,不代表彆人也願意放過。

有些人自我催眠了那麼多年,就認為催眠自己的那些事情就是真的,理所應當理直氣壯地去責怪彆人,越發的過分。

事情如果隻落在自己身上,他願意為了父親的交代為了慕芙去忍受一些,但如果對方為難慕芙,再加上對方自己作死,有人主動把她的把柄送過來。

他才徹底看清楚當年的真相。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究竟可以多麼的無恥,才能做到那樣的地步。

他真的忍不了這種人,如果他咬牙把這口氣吞下去,經年累月,可能會成為一道永久的傷痕,他不想這樣。

他如果現在快刀斬亂麻地處理這件事情,那麼未來可期,如果忍下去,對方不知道要過分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