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瑨也有點納悶,這是嫌宮裡禦廚做的不好吃?
“謝貴妃,此言當真?”太後質問。
謝郬硬著頭皮回道:“當真當真。我,我饞宮外的肉乾,一時糊塗,念在我是初犯,太後就彆跟我一般見識了。”
【算了,承認自己嘴饞,總比被誣陷倒賣宮廷之物要強。】
誰知謝郬話音剛落,那個與福如接頭的掖廷司太監卻忽然開口:
“啟稟太後,貴妃娘娘並非初犯!”
那人大概覺得自己多說一點就能多將功補過一點,於是把謝郬試圖隱藏的那點子老底全都給揭了出來:
“去年六月,娘娘讓奴才從宮外帶了天香樓的醬肘子;八月,帶了兩隻香酥雞;十一月,帶了三根糖葫蘆和兩包糖炒栗子;今年年初的時候,她還讓帶了一大包飴糖回宮呢。”
明澤宮眾人:……
直到那人如數家珍的說完之後,殿上鴉雀無聲,大概心裡都在納悶,這謝貴妃到底是有多饞?
謝郬尷尬的直捂臉。
【媽的,太丟人了。】
【老子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呃,不對。是謝苒的一世英名,跟我謝郬有什麼關係?】
【沒錯沒錯!跟我可沒關係!】
但此情此景確實夠尷尬的。
偶然瞥見一旁高瑨似笑非笑盯著她看的神情,謝郬更加有種想要鑽到地縫去的衝動。
聽說過宮婢為了漂亮,鋌而走險從宮外偷買胭脂水粉,靚麗衣衫什麼的,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費這麼老大的勁兒,隻是為了買點吃的回宮。
不禁感慨,貴妃娘娘對吃的是真愛啊。
“貴妃。”高瑨忽然喊了謝郬一聲,謝郬立刻應聲,強顏歡笑問:“是!在呢!”
高瑨忍著笑說了句:“下回想吃什麼,直接與朕說,朕帶你吃。”
謝郬臉上的笑容僵了又僵:
【狗子是在嘲諷我還是在嘲諷我?】
高瑨得意挑眉,掃了一眼殿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聲線頓時冷下幾度,說道:
“貴妃用自己的嫁妝從宮外換吃食,雖有不妥,卻也無罪。不過,這宮中確確實實有人在做倒賣宮廷物品出宮,就在今天早上,朕剛發現貢品玉石遭劣質玉石替換,內務府已在嚴查,正好這些運送接物之人被太後送上門來!”
“蘇彆鶴!”高瑨大喝一聲,蘇彆鶴進殿聽命,高瑨指著跪在地上的人說:
“將這些人帶下去,審一審,順藤摸瓜,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究竟還有多少藏汙納垢之事。”
蘇彆鶴領命:“是。”
那些接頭的宮人被一一帶下去,中正殿裡的氣氛再次微妙起來,尤其是太後那邊,她是真沒想到,自己隻是想要來挫一挫謝苒的銳氣,可銳氣太後沒挫到,竟意外引出了一樁宮廷大案。
太後想回宮,又有點不甘心,於是依舊坐在原位,倒要看看皇帝這一番整治,能整治出什麼結果來。
謝郬讓人把福如送回凝輝宮,高瑨說:
“貴妃若是累了,今日的經暫時不用抄了,回去休息吧。”
謝郬聞言立刻搖頭:
“臣妾心中愧疚,還是陪陛下和太後一同等結果吧。”
【哈,我現在回去,薑嬤嬤不得撕了我。】
有了她讓福如買吃的被抓這件事,謝郬現在一點都不抗拒跟高瑨同進同出了,畢竟有高瑨在場,能少聽不少薑嬤嬤的囉嗦。
高瑨洞悉她的真實想法,無奈搖頭,說道:
“貴妃有心,那……繼續抄經去吧。”
謝郬:……
一個時辰後,蘇彆鶴回來稟告,通過審問太後抓到的那些人,一番順藤摸瓜之後,已經抓到這兩年在宮中偷盜物品賣出宮外的其中一人。
高瑨走出龍案,說道:“把人帶上來!朕親自審!”
南書房裡抄經的謝郬也聽到這聲音,從書房走出,來到高瑨身後,狗腿的為他捏了兩下肩膀之後,就光明正大在他身邊坐下了。
太後瞧著他們那你儂我儂的互動就來氣!毫不掩飾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很快嫌疑人就被帶到了殿上,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官,謝郬見過她,好像叫什麼‘紅英’,上次太後請她去慈仁宮賞花時,就是這個紅英姑姑從禦花園領著謝郬去的。
所以這個倒賣宮中物品的人,是太後宮裡的人!
謝郬立刻、馬上往太後的方向看去,隻見太後如遭雷劈坐在那裡,難以置信的看著被蘇彆鶴帶上來的罪魁禍首,一隻手指向紅英,抖得幾乎快得帕金森的樣子……
謝郬表麵鎮定,心中幾近狂喜:
【我去,這是什麼現世報?】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這老巫婆估計做夢也想不到,她帶著人證物證來踢館,最後被館給踢回去了。
潘馨月也傻了,她做這麼多是為了讓陛下看清謝苒的真實麵目,順便讓自己立下一個大功勞,讓陛下從此以後眼中能有她的存在。
可現在怎麼、怎麼會把紅英姑姑給揪了出來呢?
紅英姑姑可是太後最寵信,最得力的心腹,要是因為這事兒栽了,那太後豈不是要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