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幽靈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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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前。

白蘭地和威士忌走進後廚,從冰箱裡拿出素食三明治,全麥麵包,還有果醬和香腸。雖然被冰鎮了之後口感硬邦邦的不太好吃,但好歹能充饑,再喝一口冰鎮牛奶,透心涼。

“作為靈符的報答,我告訴你下一張靈符的線索。”白蘭地咬上一口三明治,說,“莎士比亞。”

威士忌抬頭看他。

白蘭地:“我想了一路,這艘船上和莎士比亞有關的東西,首當其衝的就是酒。”

威士忌挑起雙眉,薄唇抖動,吐出兩個字。

白蘭地看懂了,他說的是雪莉。

“沒錯。”白蘭地欣然道,“雪莉酒曾被莎士比亞比喻作“裝在瓶子裡的西班牙陽光”,我想第二張靈符就藏在雪莉酒裡。”

威士忌拍拍手起身,朝白蘭地遞了個眼神。

白蘭地知道他的意思。

去酒吧!

雖然白蘭地早知道尋找靈符不會那麼順利,但他著實低估了豪華遊輪的藏酒排場。首先酒吧裡的酒品淚流滿麵,需要在百十多種酒水裡尋找區區幾瓶的雪莉酒。

當然,人家還有藏酒窖呢!

威士忌找到雪莉酒,用開瓶器打開,拔出軟木塞,暴殄天物的把紅酒全倒了,瓶子裡什麼也沒有,顯然這瓶雪莉是“清白”的。

把大廳裡的紅酒全都找了個遍,白蘭地也從酒窖裡捧著雪莉酒出來了,倆人坐下來開箱開酒,不出片刻,整間酒吧都飄蕩著雪莉酒特有的濃鬱醇厚的香氣。

白蘭地繞到吧台內側,意外的在吧台上發現一個落網之魚,這瓶雪莉酒是啟開的,而且被喝了一半。

白蘭地拿了兩個酒杯,將紅酒小心的倒出來,隨著酒瓶的清空,被紅葡萄酒掩蓋的木牌終於釋放出它金色的光彩。

找到了!

白蘭地果斷把酒瓶摔碎,輕輕鬆鬆的撿起靈符,靈符的光芒更盛,晃得整間酒吧通亮。

白蘭地把靈符交給威士忌,威士忌楞了一下,反抓住白蘭地的手,把靈符還了回去。

“你拿著吧。”白蘭地說,“你幫過我。”

威士忌呼吸一滯,他凝神望著白蘭地,而後麵容嚴肅的把靈符塞進白蘭地手裡。

“真受不了!”白蘭地皺起眉頭,譏笑道,“彆人因為靈符搶破腦袋,咱倆還在這兒讓來讓去的,你是白癡嗎?”

威士忌:“……”你不也一樣?

“讓你拿你就拿著,廢話那麼多。”白蘭地看著威士忌,就像一隻通人性但無法表達自己想法,隻能乾著急的傻狗。頓時忍俊不禁,伸手胡嚕了一把威士忌的頭毛,意外的是,那蓬鬆柔軟的發質,手感非常好。

威士忌瞪大眼睛,徹底傻了,在白蘭地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耳根紅的能滴血。

找到靈符之後不易奔波,再有半個小時幽靈又要出來了。

“咱們還是換個地方,酒吧不安全。”白蘭地拽著威士忌出酒吧,倆人不約而同的往四層船艙上走。

經過樓梯間之時,耀眼的金光吸引了白蘭地的注意,他回頭望去,在遊步甲板之上站著四個人,血腥瑪麗,竹葉青,還有琴費士和伏特加。

海風毫無征兆的越吹越大,血月投下猩紅的殘影。伏特加迎風而立,從上衣口袋取出三把不鏽鋼餐刀,朝距離最遠的琴費士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還有三十分鐘。美女,咱倆一人一個,生死自負,怎麼樣?”

琴費士光著腳,華麗的晚禮服被海風吹得膨脹,一頭飄逸的棕色卷發隨風狂舞,她手中一把菜刀,冷豔的狐狸眼翻了翻,道:“我要那個拿著靈符的血腥瑪麗,你給嗎?”

“當然。”伏特加嬉皮笑臉道,“女士優先嘛!”

“好說。”琴費士掄起餐刀,耍了兩招炫酷的刀技,“我要血腥瑪麗,你去對付竹葉青。”

琴費士說乾就乾,提刀而上。她的眼力獨到,血腥瑪麗的實力和外表是一樣的,他就是個學生,不會打架,險險避開琴費士的刀鋒,踉蹌的朝後躲閃,險些摔個四腳朝天。

竹葉青瞥見了要去幫忙,無奈被出手狠辣的伏特加攔住,他一臉躲過伏特加威猛霸道的刀鋒,奈何手中沒有武器,無從反擊。

琴費士看著凶神惡煞,但手留餘地,並沒真想把血腥瑪麗五馬分屍。她逮到空隙一把揪住血腥瑪麗的衣領,菜刀抵上血腥瑪麗的脖子,警告道:“小弟弟,把靈符給我。”

血腥瑪麗咬緊嘴唇,威武不能屈:“給你我就死了,不要。”

琴費士:“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殺我好了。”血腥瑪麗脖子一歪,不卑不亢的用雙手握住靈符,“你割我脖子,我掰斷靈符,大家都彆想活。”

“你!”琴費士被將住了,看這死孩崽子的架勢絕對不是說假的,靈符本就有限,少一個就失去一個活命的資格。琴費士唯恐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一場。可這事不是說軟話就能解決的,她除了以武力叫對方屈服,彆無他法。

“那好啊,看誰的手快!”琴費士沒有割血腥瑪麗的脖子,而是去剁血腥瑪麗拿著靈符的手。

血腥瑪麗沒想到一個女兒家家的居然比自己還要“血腥”,這一招手起刀落,血腥瑪麗根本來不及反應,是要丟掉靈符保全雙手嗎?

不是,說好的割脖子呢!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大姐大姐彆彆彆彆!”血腥瑪麗失聲慘叫,然而,疼痛並沒有理所應當的如約而至,在那關鍵的0.001秒,血腥瑪麗被一股外力用力拽開,菜刀偏離了那麼0.1毫米,砍了個空。

前胸後背升起一身冷汗,血腥瑪麗差點嚇癱,他心有餘悸的回頭去看救命恩人,差點哭出來:“白蘭地!”

琴費士一愣:“是你?”

遠處和竹葉青交戰的伏特加瞬間興奮起來,他後撤幾步躲過竹葉青的拳風,眼睛死死盯住白蘭地:“哈哈,送上門來了!”

眼見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琴費士胸中一口鬱結差點沒把自己憋死,她破口大罵道:“少他娘的礙事!你狗拿耗子,多管個屁的閒事?滾開!”

刀刃破風揮出,白蘭地猝不及防,身體的反應超過頭腦的支配,下意識朝後躲閃,避開刀鋒的同時本能還擊,左手握住琴費士拿刀的腕骨,以強力迫使琴費士鬆手,菜刀掉到地上,白蘭地以極快的速度將琴費士的胳膊掰到背後,穩準快狠的一個擒拿,不過短短兩秒間而已。

連白蘭地自己都嚇了一跳。

琴費士試了幾次沒掙動,氣的喉嚨裡噴火:“你腦子被驢踢了是不是?找到靈符不好好珍惜,跑出來瞎湊什麼熱鬨!”

白蘭地好笑道:“是誰腦子被驢踢了?就算被你搶到靈符,你覺得伏特加會放過你?你們倆一對一單挑,你有幾成勝算?”

“我……”琴費士確實沒想到這層,羞怒道,“用得著你管?蔥地裡的青蒜,你算哪根蔥?我和伏特加一定要撕逼嗎?如果我倆是隊友呢?”

“你少在那裡一廂情願了。”白蘭地斥道,“你現在僅存的隊友就剩下一個雪莉了,你和伏特加根本不是一夥的!”

琴費士怔鄂:“你憑什麼這麼說?”

後方的血腥瑪麗聽的一愣一愣的:“那個,白蘭地小哥哥?”

琴費士終於明白了白蘭地為何多管閒事:“你跟血腥瑪麗是隊友?為什麼?你怎麼認出來的?”

白蘭地鬆開了琴費士,琴費士沒有武器在手也造不成什麼威脅。

“衣服。”白蘭地說,“我穿著藍色襯衫,黑色的褲子,紅色的鞋;血腥瑪麗穿著黑色的上衣,紅色的短褲,白色的鞋;竹葉青穿著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梳著藍色的頭發;威士忌穿著白色上衣,藍色褲子,紅色鞋——懂了嗎?”

琴費士渾身一顫,震驚的說道:“你們穿的衣服顏色都是互相應對的!”

白蘭地道:“換句話說,我是白色,血腥瑪麗是藍色,竹葉青是紅色,威士忌是黑色。隻有我們四個的顏色相互對應,誰是誰的隊友很明顯了。”

“漂亮!”一聲槍響擊碎夜空,竹葉青捂著被子彈穿洞的肩膀摔倒在地,伏特加手持□□,悠哉的吹著槍口冒出的縷縷青煙。

“厲害厲害,不愧是超新星啊!”伏特加眼中激烈的興奮焰火在熊熊燃燒,他將槍口對準白蘭地,用力扣下扳機。

“砰——”

白蘭地一個前撲,子彈擦著頭發而過。血腥瑪麗臉都白了,驚慌失措的喊道:“你為什麼有槍,為什麼?你到底是誰啊?”

伏特加連開兩槍:“僅憑衣服就猜出隊友,漂亮的很,但是你就沒想過,也許這隻是巧合呢?”

白蘭地一個躲閃不及,子彈穿透肩骨,火辣辣的灼疼,他腳下踉蹌半跪在地,咬牙忍痛道:“哪來那麼多巧合!”

伏特加闊步跑到白蘭地麵前,攥起一拳砸過去,白蘭地側頭閃過,立掌為刀,狠狠朝伏特加頸骨上砍去。不料伏特加反應特快,一個靈巧的低頭旋轉,從褲腿裡取出一把水果刀,上挑,橫掃,突刺,一氣嗬成,被白蘭地一一躲過。

伏特加左右開弓,眼見水果刀無處攻擊,他左手握緊槍,對準白蘭地的心臟,一秒之內上膛扣扳機。

距離如此之近,就算是瞎子也能打中。

白蘭地儘全力躲開槍口,哪怕讓子彈偏離自己心臟一毫米,他把槍栓拉到頭,膛內子彈自行拋出,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短短0.5秒。

伏特加再扣扳機已經無用:“靠!”

白蘭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朗姆、馬天尼、還有那個龍舌蘭,就是你伏特加的隊友吧?”

刹那之間,宛如被洪水淹沒,心臟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揪住,大腦被洪水衝擠填滿,熟悉到刻骨銘心的片段一個接一個在他腦中綻放轟炸,從孩童到少年,從少年到成年,從天真無邪到冷漠陰鬱,無數的喜怒哀樂,無儘的悲歡離合。

水果刀穿透腹部而過,鮮血噴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血色的圓月,流動的烏雲,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從高空往下墜落,沉入深海,黑暗與冰冷吞噬了他,他的身體僵硬而麻木,失去了所有知覺,唯有腦中依舊在片刻不停的狂轟亂炸。

【歡迎來到黃泉遊戲——幽靈船。】

【恭喜您完成隱藏可選任務“找到你的隊友”,記憶恢複。】

【您的搭檔:樓渡。

坐標:上空。】

【您已成功生存12小時,當前還剩8位玩家。】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白蘭地的身份透明了!前兩章提到他身體素質不好的同時,也提到他一直在裝傻啦,所以什麼跑不動啦,好累哦,都是裝的。

感謝【君山醉酒】【麼麼的小蘋果】【柟】【罐罐魚】【安安靜靜當隻喵】的營養液!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