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幸福小島(1 / 2)

樓渡肝膽驟顫, 傻愣愣的望著前方。

“樓渡。”

樓渡驀然回神,怔怔的朝聲音傳來的位置轉頭:“你沒睡?”

“剛醒。”江岸雪也懶得點火,靠在書堆上, 借著窗外那點黯淡的月色看向樓渡,“發什麼愣,做噩夢了?”

樓渡的思緒有些亂, 聲音也無精打采:“不是噩夢, 我夢到林危帶我第一次去仙洲的事情。”

樓渡這麼一提, 江岸雪也想起了那次酒桌互懟。

那天給江岸雪造成的衝擊也不小。小時候那個自命不凡的“小屁孩”長大了,喝過洋墨水, 從內到外都煥然一新。他長的更加高大, 英俊逼人, 氣場十足, 光芒四射。

隻要去書店, 絕對能看見樓渡的書擺在最耀眼最醒目的位置, 還有樓渡玉樹臨風的寫真海報。隨便拉一個人問, 就算那人不是恐怖愛好者, 那也絕對對“樓渡”這個名字不陌生。

樓渡從小就喜愛文字之美, 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大作家也是本事。

江岸雪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樓渡了, 萬沒想到, 不期而遇。

那天,他的領導過生日,部門的同事都盛裝打扮, 在仙洲包了個包間,儘情玩樂嗨皮。女同事喝多了酒,拉著拽著江岸雪和另外兩個男同事下樓跳舞,這才在舞池附近撞見了林危。

江岸雪哭笑不得:“往事不堪回首。”

“江岸雪。”樓渡突然鄭重其事的叫了他一聲, “你,有,初戀嗎?”

江岸雪微愣:“啊?”

“念書的時候總該春心萌動過吧?”樓渡掩下心裡的一絲慌亂和忐忑,故作調侃的語氣道,“你可千萬彆告訴我林危是你的初戀啊,那你也太慘了吧,單身那麼多年。”

江岸雪被逗笑了,他鬆鬆垮垮的倚在書堆上,漫不經心的說:“我從小學開始就收情書了,但我憑本事單身,隨便你笑話,我風流的很,但初戀隻有一個林危。”

樓渡心尖一抽,莫名發堵,他揉了揉太陽穴,悶悶的說:“口口聲聲對林危死心塌地,那乾什麼還在外頭逍遙?想讓林危接受你,你至少得辭了仙洲的工作吧?”

“啊?”江岸雪怔了怔,頓時噴笑了,“大作家,就你這腦袋瓜,是如何寫出懸疑解謎驚悚的文學作品的呢?”

樓渡眉頭緊鎖,還在生悶氣:“什麼意思?想說我笨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

江岸雪舉雙手投降:“不敢不敢,您坐擁千萬粉絲,這戰鬥力我可惹不起。誰敢在網上說您一句不好,那群腦殘粉立馬私信開噴外加人肉,太恐怖了。”

樓渡一愣,敏銳的察覺到漏洞:“你怎麼知道?你在網上人為暴力過我?”

江岸雪本來也沒想藏著掖著,索性笑嗬嗬的說:“打擊情敵,要從多方麵進行。我才說一句“這本書並沒有多恐怖,樓上又說不敢上廁所又說嚇尿的,太誇張了”,結果你猜怎麼著?短短兩分鐘,我就收到99+的私信,什麼出門二百碼,問候戶口本,各種組合式詛咒套餐啊,更有詛咒我穿進你書裡,要我親身經曆一下什麼叫人間地獄恐怖如斯。”

江岸雪不以為然的笑道:“我倒真想認識認識你那個腦殘粉,一語中的,牛啊!”

樓渡的臉色鐵青,他攥緊雙拳,壓抑著嗓音道:“真的嗎?我不怎麼上圍脖,所以……”

“一群鍵盤俠亂噴,彆在意。”

“可是……”

“如果我真在意的話,早抑鬱症去死了。”江岸雪一笑了之,“大作家的粉絲都是理智粉,隻有個彆的腦殘,淡定淡定。”

樓渡正要再說,江岸雪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噓。”

樓渡下意識閉嘴,與此同時,樹屋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江岸雪的手移到樓渡的肩上,輕輕拍兩下,示意樓渡等在這裡。自己起身要過去一看究竟,樓渡心中一慌,趕緊去抓江岸雪的手腕,卻抓了個空。

為避免打草驚蛇,樓渡不能喊人。

江岸雪輕步走到門口,木門被人從外推開,江岸雪貼在門板上,隨著木門的移動,他一點一點往後退步,低頭看見了那人灑在地上的影子。

至少證明來者不是鬼。

木門完全打開,那人環視屋內,猛然發狂,三步並作兩步的朝樓渡衝去。

江岸雪同時跳出來,從背後抓住那人,來了一記結結實實的背摔,順勢擒拿住。這動靜一出來,屋內的晏紫和20號都醒了,鹿湛也取了火把照亮,光線一晃,那個嘴裡念叨著“母蠱王母蠱王母蠱王”的老太婆,正是夏帕花海的巫婆婆。

巫婆婆被江岸雪按在地上,雙手不能動彈,被她緊緊攥在手裡的鋤頭也滾到一邊,她雙腿亂踢,凶神惡煞的瞪著樓渡:“殺了你,殺了你!把母蠱王還給我,還給我!”

鹿湛:“什麼母蠱王?”

巫婆婆惡狠狠的說:“我要把他開膛破肚!”

樓渡站了起來,尋著聲音朝巫婆婆走近兩步:“母蠱王在我體內沒錯,如果要殺我的方式才能取出母蠱王,那很抱歉,我不同意。”

巫婆婆一雙眼睛好似浸了血:“你!”

樓渡說:“母蠱王是溫朵娜培育的,怎麼會在你手裡?”

江岸雪接話道:“偷拿聖女的東西,應該被處以火刑。”

巫婆婆瞬間慌亂起來:“你胡說八道,我沒有偷!這是聖女給我的,是聖女將母蠱王托付給我飼養,要我造福小島的!”

江岸雪:“那就奇了怪了,溫朵娜不把自己的蠱蟲交給自己的媽,為什麼要給你?你是她什麼人?”

巫婆婆一聽這話,原本就瘋癲的她更加歇斯底裡的喊道:“我才是她阿娘!我才是她阿娘啊!”

20號被驚到了:“什麼什麼?你難道是溫朵娜的親媽?那個拋棄溫朵娜的古麗蘇如合?”

“拋棄?”巫婆婆雙目充血,奮力掙紮著江岸雪的束縛,大喊道,“我才沒有拋棄她!我沒有!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疼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拋棄她!”

樓渡道:“納莎說,因為溫朵娜不是男孩,被父母丟棄了。”

巫婆婆嘶聲力竭的吼道:“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丟棄她的是她阿爹,不是我!我從來沒有想過丟棄她,是她阿爹瞞著我將她扔了,我拚命地找拚命地找,好不容易找到了,納莎那個賤人居然……”

巫婆婆咬牙切齒:“那個心狠手毒的混蛋,她根本不愛溫朵娜,她隻把溫朵娜當成搖錢樹,當成她追求名利地位的工具!”

江岸雪鬆開了巫婆婆,巫婆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那個惡毒的女人,她不是人!在她知道溫朵娜被選中成為聖女之後,她就變本加厲的要溫朵娜償還養育之恩。她要溫朵娜給她至高無上的財富,她要成為最美麗的女人,她要住在最華麗最寬敞的房子裡,她要這要那,逼著溫朵娜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巫術滿足她扭曲過分的要求。”

“聖女有神力,可一味的索取,是會折損福報的!溫朵娜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開始變老,頭發全白了。她失去了健康的身體,失去了美麗的容貌,更失去了阿布的愛,她被納莎害得一無所有,她死了,全都是納莎害的!”

晏紫聽來聽去,糊塗了,她拽了拽江岸雪的衣角:“大哥哥,溫朵娜是自殺嗎?”

20號頭都疼了:“本以為納莎是個好人,沒想到畫風突變,巫婆婆居然是溫朵娜的親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驚吼:“江哥,偶像,你們快離她遠點,她不是人!”

江岸雪怔鄂,回頭一看,南柯和解閻破門而入,彼此手裡拿著骨灰壇,南柯氣喘籲籲的喊道:“古麗蘇如合還有納莎,早在300年前就死了!他們民族的所有人都死了,夏帕花海就是墓地!”

這一爆炸性發現,嚇得20號當場坐了個屁股墩。

巫婆婆瞪大眼睛,她滿臉的褶皺和尖長的鼻子,直勾勾盯著人的時候,好像在獰笑,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我死了?”巫婆婆顫抖的看著雙手,她踉蹌一步,後知後覺的抓著臉,摸著自己的眼耳口鼻,神色激動道,“你們說什麼啊,我死了嗎?我,我什麼時候死的,我明明活著!”

南柯把骨灰壇放地上,掀開蓋子,也不避諱,直接伸手將裡麵的骨頭渣子掏出來,說道:“這是人骨,可不是火化之後的粉末,而是人為把骨頭敲碎弄成的,你們看看,骨頭碎塊的大小形狀都不一樣。”

20號僅看了一眼就臉色發白,渾身膽凜。

江岸雪和鹿湛湊過去看,果不其然,大的顆粒有指甲蓋那麼大,小的有小米粒那麼小。

解閻癡癡笑起來:“多美啊,你們快看看!原來骨頭的顏色和鮮血的顏色不相上下,都是這麼驚心動魄,哈哈哈哈哈……”

江岸雪回頭朝樓渡說:“和阿布一樣。”

納莎說過,她親眼看見溫朵娜將阿布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泡到藥酒裡,再將阿布的骨頭全部搗碎。聽起來像是承受不住感情挫折的溫朵娜,喪心病狂的報複。可是現在看來,這事情有隱情。

樓渡問:“玄貓,其他族人的墓穴你們看了嗎?”

南柯:“看了看了,我為謹慎起見,挖了他們所有族人的墳!呃,我會不會遭報應啊?算了,反正除了納莎和巫婆婆,彆人的墓穴都很正常,還有呀,我和解閻沒有看見溫朵娜的墳……偶像,你眼睛怎麼了?”

樓渡:“沒事,沙子裡進眼睛了。”

南柯:“……”

江岸雪:“……”

解閻看著江岸雪,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看的晏紫雞皮疙瘩起一身,弱弱的縮到一旁。

“我是100號,他是120,自己人。”南柯先自證身份,然後,他的目光被樹壁上古怪的花紋吸引了。他歪著腦袋,摸著下巴沉思,“咦,這些花紋……”

南柯看著看著,心裡咯噔一跳:“哎哎哎哎哎,你們誰會倒立啊?”

鹿湛舉手爭第一:“我我我!”

說話間就兩腿一升,一個標準的倒立:“小朋友,你要乾嘛?”

南柯急道:“快看牆上的花紋,是不是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