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幸福小島(2 / 2)

“你殺了我哥,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光頭男發了狠勁兒,女玩家因為窒息,整張臉憋得醬紫色,她奮力的抓起地上一根木頭,狠狠紮進光頭男的脖子裡。

鮮血噴濺,女玩家殺死了光頭男,而光頭男掐死了女玩家。

這倆人向後斷氣,江岸雪等了一會兒才走出去,不料,不僅是他一個人躲在暗處看這倆人自相殘殺。和江岸雪同時閃身出來的,居然是——樓渡!

樓渡臉色一變,失去視力的他聽力是極強的,儘管江岸雪走路沒聲,他依舊感覺到了外人的氣息。如同驚弓之鳥,樓渡先下手為強,右手握拳,照著江岸雪麵門打去。

彆!

江岸雪幾乎脫口而出,樓渡的身手是何等了得,稍有鬆懈就四肢分家。江岸雪不能怠慢,更不能分心,他趕緊側身一閃,險險避過樓渡足以粉碎人麵骨的一拳。

“你是誰?”打了個空,反而叫樓渡心中疑雲叢生,他對自己的體術還是很有信心的,能躲過剛才那一拳的人……去國際上比賽,絕對能獲獎。

“不說是嗎?”樓渡皺起眉頭,眼中透出狠色,更為淩厲的招式呼嘯打出,這還是江岸雪第一次和樓渡動手,以往的他們,秉承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傳統美德,從來都是打嘴仗,根本沒有像現在這樣大打出手,而且一上來就直擊要害下死手,根本不知道“點到為止”四個字怎麼寫。

江岸雪總算知道了“啞巴吃黃連”的真諦。

什麼“不能說話也沒關係”,這下傻了吧?

不能怪樓渡神經緊張,畢竟對於一個瞎子而言,沒有安全感,任何人都是敵人,更何況敵人就打架不說話,更可疑了!

樓渡格鬥冠軍的稱號不是假的,江岸雪平時看他比賽的視頻,隔著屏幕就能測量出樓渡的力道和速度。等進入黃泉遊戲了,他更是近距離的觀察過樓渡的一招一式,又穩又狠又絕。

江岸雪隻防守不進攻,忽略了下盤,被樓渡絆倒在地。不等江岸雪起身,樓渡就壓了上來,一手按在他脖子上,一手握拳隨時準備打人,磁性的嗓音壓得又低又沉:“為什麼不說話?”

我特麼倒是想說話!

這是江岸雪和樓渡第一次近身互搏,根本不存在“出招習慣辨認身份”一說。江岸雪乾脆躺平任打,也不掙紮也不撕扯,任其□□算了。

這招果然好使,至少樓渡滿臉疑雲,雖然警惕心非但沒少反而加重了,他的拳頭逼近一步,低聲道:“為什麼不還手?”

還手就更沒完沒了了喂!

江岸雪歎出口氣,他不噴香水不抹護膚品,身上乾乾淨淨沒有味道,自然不能奢望樓渡體內的母蠱能傳遞給他自己的“體味”。

樓渡的語氣又冷了一度:“你究竟是誰?”

自己領悟吧。

江岸雪望著天空,棄療。

樓渡眼中的厲色一現又隱,神色疑雲叢生,由困惑轉為震驚,他呼吸一滯,語氣中透著不確定的顫抖:“江岸雪?”

哎呀,猜中了?

鹹魚狀放飛自我的江岸雪重燃生機,他儘量放輕自己的動作,以免再驚到這隻渾身炸毛的樓渡寶寶。

緩緩移到樓渡的肩膀上,輕輕拍兩下,以表示確定。

其實這身份不難猜,任打不還手表示沒有惡意,任打不說話表示有苦衷,更何況後期都攤平任打,連防禦都懶得防禦了。排除那些體術強硬到能和樓渡過招的玩家,再篩選一下對方不還手的動機,答案顯而易見。

樓渡刺溜一下竄起來,驚慌失措成了一個小學生,他伸手去抓試圖把江岸雪扶起來,結果抓了個空,再抓,還是空的,頓時尷尬的一比。

“岸雪,你為什麼不說話?”對於一個瞎子來講,無聲的世界就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深淵,他看不見東西,隻能依靠聽覺,如果四周靜悄悄的,他就迷失了方向,打從心底覺得恐慌,沒有著落,七上八下沒有底。

突然,他的手被人抓住了,對方攤開他的手心,冰涼的指肚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的寫了兩個字——啞巴。

樓渡急了:“為什麼?”

掌心處又寫道:禁忌。

已經堵在嘴邊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中毒了嗎,中陷阱了嗎,是誰乾的”一係列的話,全部咽回去,樓渡咬著嘴唇,沒吭聲。

在掌心上遊走的指尖,絲絲冰涼,很輕很柔,有些癢。心中湧出一股衝動,有些驚慌,有些悲哀,更有些害怕,他一把攥住了那隻剛剛寫完“走”字的手,緊緊握住,大有一種死也不撒手的決絕。

看不見他的人,也聽不見他的聲音,隻剩下這手了,如果再鬆開,他就真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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