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擦好了針,還需準備應急的東西,比如說出現意外,這人快嗝屁了,口裡含著人參片,可以養氣。
她還要將自己用不上的草藥換成能用上的,熬一鍋藥,在他需要的時候灌下去,另外去抓一種蛇,叫脆骨蛇,是一種十分罕見的蛇,隻在大山深處出現。
這種蛇異常神奇,受到驚嚇,亦或者觸碰,骨頭會斷掉,身體成一節一節的,但是將它們擱在一起,它們又會自己接上,是斷骨療傷的聖藥。
不好抓,朝曦隻在進來的時候見過一次,那時候山穀裡沒有人類,一片安靜,那蛇掛在樹上,自在曬著太陽,她突然出現,嚇著了蛇,蛇骨啪啪幾聲掉成了七節,後又在地上接成一個,被朝曦抓住,養了一段時間。
這種蛇嬌氣無比,雖然她養的儘心儘力,不過還是死了,屍體被朝曦磨成粉,喂後來受傷的平安,因為那時候平安傷的比較重,一點沒剩全被它吃完了。
再想去抓幾乎不太可能,這種蛇很怕人,隻要有人生存過的地方,它便會搬移,在這裡三年,大大小小,角角落落朝曦都翻過,依舊沒找到,她不死心,打算再去找找。
臨走前有些依戀的賴在床上,把玩沈斐的手,自從在這人身邊睡了一覺之後,還談了心,關係好像拉進了,這人也始終躺在床裡,留下大片的空位,誘惑朝曦一樣,讓她賴著不想走。
想一想這人以後可能會死,是冰涼涼的,摸著不再熱乎,身子也會僵硬,便想著趁有空多過把手癮。
左右時間還早,朝曦拿了一把剪刀,給這人剪指甲,那雙好看的手被她握著,玩偶似的,任她擺布,拉過來剪剪這邊,轉過去修修那邊,沈斐一動不動,全程配合,手軟軟的,叫朝曦捏的發紅。
往好的方向想,萬一這人的腿治好了,一年之內被她感動,願意跟她白頭偕老,共度一生,豈不更美?
如果一年的時間還打動不了他,說明他倆不合適,彆了也正常,朝曦不強求,她隻是為一個風華正茂、俊美無雙的人也許會死而感到惋惜。
反正以後絕對碰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人,也沒人安安靜靜坐著,像個謫仙似的,任由她把玩他的手,一聲不吭,仿佛就是她的一樣,她玩的理直氣壯,比他更像主人。
一想到以後玩不到了,心中登時生出一股子悲涼氣息,仿佛從胸膛裡溢出來一般,叫沈斐都感覺到了。
猶豫了一下,白的幾乎透明的手抬起,虛虛撫在朝曦頭頂,沒落下,隻牆上倒影出兩個相依相偎的影子。
朝曦半趴在他懷裡,他伸手撫摸朝曦的頭頂。
朝曦抬頭的時候那隻手已經撤了回來,重新塞進被子裡,叫她錯過一場好戲。
“你這兩天什麼都不要做,好好養著身體,調整心態,等我準備妥當後再給你施針。”朝曦看了看天色,“今天還要進城一趟,晚上才能回來,飯在鍋裡,藥不要忘了喝,我先走了。”
她隻簡單交代了一下,便將自己不需要的藥材背上,準備進城換掉,換成需要的。
今天去的有點晚,回來的可能也會晚一點,平安被她打發進森林裡自己捕獵了,就在附近,不讓它走遠,一般是沒有危險的。
沈斐也許就剩下幾天時間,朝曦想多陪陪他,她山下醫館不顧,平安也不管,全心全意將所有精力投在沈斐身上。
換藥很順利,畢竟她收藏的都是好藥,用精品藥換稍微次點的藥,人家自然願意,還換的高高興興,招呼她下次再來。
去的還是上回賣冬蟲夏草的鋪子,夥計認識她,給她補貼了一些銀子,還想招她進鋪子當大夫,每月拿豐厚月例,待遇非常好。
朝曦沒肯,她不想拘束在一個地方,如果不是師傅讓她等著,或許她早便離開,去了其它街坊商市學習醫術和經驗,爭取做個不那麼庸的庸醫。
意外多得了些銀子,細細一數竟有十多兩,這筆錢她自己用不著,唯一的用途就是給沈斐買些輔件。
譬如輪椅或者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