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要怕啦(2 / 2)

攝政王 花心者 7677 字 6個月前

他手裡拿著大勺,大勺裡的湯儘數倒在朝曦碗裡,剛要收回,突然被朝曦攥住手腕,“咳嗽,咳痰,胸口疼,大兄弟,你肺裡積了水,再不醫治怕是晚了。”

她剛來時便注意到了,這人腳步輕浮,體虛內寒,額間冒冷汗,時不時低聲咳嗽一聲,聲音是那種沉重,粘稠的感覺,明顯有痰,再結合胸口痛等等毛病,是肺裡積水無疑。

開始本不想管,她自身難保,而且這人身上帶著藥香,明顯拿過藥,她再多事倒顯得多餘。

但是這人心太好,在她落難的時候非但沒有嫌棄,反而多給了她一些方便,這樣的好人應該長命百歲,不該受病痛折磨。

“我可以幫你醫治。”朝曦露齒一笑,“也不收錢。”

權當報答他的恩情,朝曦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為了趕馬車找地方住下,身上濕透,衣擺因為坐在地上,粘了些泥,想著換乾淨的也會淋濕,所以沒有換,方才也去過彆的鋪,都嫌她臟,沒讓她進去,隻有這個小販不嫌棄她。

她給這人醫治也很心甘情願。

朝曦幾口將湯喝完,拉著小販坐下,自己從藥箱裡拿出新針,問這人有沒有地方躺著,她要給這人施針。

這人猶豫了一下,丟下鋪子沒管,帶朝曦進了裡間,裡間是個暫時容人歇息的地方,有一張小床。

朝曦知道,這種小鋪有時候要熬到四五更,一直到清晨沒人的時候才會關門,期間斷斷續續沒什麼人,會稍稍去裡屋歇息歇息,跟她的藥鋪類似。

那床小,隻能容一人躺下,旁人連坐都坐不上去,朝曦拉了個板凳坐在一旁,叫他脫了上衣,給他施針。

前期還算小病,用不上九鳴針法,朝曦使的隨意,給他排出積水便是。

岐黃一道講究內調外養,施了針後無非兩種結果,一種從上麵排出,一種從下麵,朝曦儘量引導朝下,剛施完針不會有什麼反應,過個一兩天效果才會出來,又叮囑他多用艾草泡腳,去寒氣,最後開了一張方子,很簡單,就幾味藥,簡單到這人懷疑是不是真的。

朝曦告訴他藥隻是輔助,施針才是引子,信不信由他,她隻是想還他的人情罷了。

朝曦給他整好弄好解釋好,背上藥箱便要走,那人叫住她,給她拿了兩籠灌湯包,和幾個燒餅,朝曦不要,硬塞進她的馬車裡,無法隻能收著。

想了想告訴他,“如果一次施針沒有效果,下次再來找我,我住在荒涼的地方,越荒涼越有可能找到我。”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可能住哪,還在找,聽說京城很多抄了家的屋子,如果能碰上,在裡麵住上幾天倒也自在。

聽說很多,找起來很難,朝曦有馬,馬也要吃東西,最好附近有草。

找到大半夜依舊沒找著,放棄一樣進了馬車裡頭休息,由馬帶著,去哪是哪。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似乎夢到了沈斐,沒有往日那般精神,蒼白著臉說,睡了他就要對他負責,不能再找其他人。

朝曦嗤笑,說的好像對她隱瞞身份,她貼過去也不肯接受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是他先將她拒之門外,還想讓她從一而終,想都彆想,就要睡彆人,不要他了。

朝曦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馬兒停在一處荒涼的地方吃草,差點忘了,昨天她吃完飯之後沒管這頭馬,它定是餓了,自己出來找吃的。

城裡不比鄉下,處處都是草,有草的地方無非幾種,花園,荒廢的院子,和城邊。

花園會有人趕它,城邊太遠,一夜的時間趕不過去,它現在在……荒廢的院子裡。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自己找了半天沒找到,困的受不了才去睡,沒成想一下就被這匹馬兒找到,它想吃草,非常自覺的到處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人趕它,可以肆無忌憚吃草的地方,自然不肯走,一待待了一夜。

門檻高,馬車進不去,它隻有大半個身子探入,非常努力的吃院裡的草,接近身子的那圈已經被它吃完,現在使勁拉馬車,想夠遠一點的。

輪子屢屢撞在門檻上,吵醒的朝曦。

朝曦從馬車上下來,門檻抽走,馬兒放進去,再將門檻擱好,拍拍手進來。

這屋風水不好,進門便是個水池子,正好在中間,與大門形成一條線,中間屬土,挖了池子養魚,等於水土相克,壞了五行。

岐黃一道有時候與五行緊密相連,素來便有五臟為陰,六腑為陽的說法,所以要想學醫,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經曆,朝曦摸的還算清楚,感覺設計這院子的人就是要克主。

不想主子活,院子太陰涼,對身體不好,大門的位置不行,屋裡的窗戶也是對西不對東,常年不見陽光,容易久病纏身,荒廢似乎也在理所當然。

誰住誰生病,自然沒人敢住,朝曦倒是不嫌棄,反倒十分驚喜,終於有落腳的地方了。

小破屋子收拾收拾還是很不錯的,朝曦進屋打掃,屋裡的家具差不多被搬空,沒多少東西,隻有一些大的,破舊的,不容易搬的還落在原地,朝曦找了個破水桶,從水井裡打來水,又去馬車上拿了抹布,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打掃,總共三間屋子,比朝曦的藥館還要大,她擦完累出一頭汗。

許是出了汗,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地一拖,床搬出來曬曬,昨天下了雨,今兒個出了太陽,正好曬被子和衣裳。

院裡雜草太多,朝曦全部割了,捆了好幾捆,留著給馬兒吃,夠它吃好幾天的。

空出來的地買了些種子種,還有她帶來的藥種子,中午便開始嘗試生火做飯,把昨天小販給的灌湯包蒸蒸,又吃了幾個餅,身體還有些虛,需要多吃點東西,朝曦還下了碗麵條。

她這個飯量怕是沒人敢娶她。

晚上收被子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人走動,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小聲說著什麼,朝曦靠近門才能聽到。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聽到了。”另一人回答,“這裡不是荒了很久了嗎?怎麼還有聲音?”

“你說該不會是……”頓了頓,又繼續道,“鬼吧?”

“不是鬼。”朝曦打開門探出腦袋,“是我啦。”

“……”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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