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很快否決, 她自己就是大夫,五感靈敏, 有人給她下藥她會聞不出來?
倒是聽說過無色無味的蒙·汗藥, 不過她自己都配不出來, 對於旁人來說無色無味,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味道, 所以要想瞞過她,幾乎不可能。
但是……這裡是藥鋪, 有上千種草藥, 每一種散發一種氣息,很容易乾擾她的嗅覺,如果是那種慢慢發揮, 或是量很小的藥,還真不容易發現。
朝曦四處逛了一圈,什麼都檢查過,沒有,看來是多心了, 她也不是有錢人,更沒有權, 沒人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有些懷疑李安生,不過昏睡的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 才剛跟李安生認識, 在這之前李安生不可能注意到她一個無名小卒, 時間也對不上, 不是他。
莫不是沈斐?
沈斐那個王八蛋現在名聲掙來,對手清除,藥也求回,種種目的達到,肯定早就翻臉不認人,又怎麼可能拐回頭在她身上花心思?
可以說她現在已經對沈斐沒有了任何價值,除非是過來暗殺她,也沒必要,她接觸的人都是普通人,縱然旁邊就是書苑,全京城大半的公子少爺都在裡頭,但是跟她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沒有人會幫她,尤其那個人還是攝政王的情況下,也沒人會信她,沈斐根本不用顧及她。
除非實在對她恨之入骨,畢竟她可是看過這人最狼狽的一麵,是他一生的汙點。
那也不對啊,如果真的想殺她,下藥的時候就殺了,還會讓她好好的活著?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朝曦委實猜不透,她是個簡單的人,索性偷個懶,不想不猜,第二天掌櫃來時將活交給他,自己回去睡個回籠覺,中午飯點才醒。
吃完飯翻牆進入隔壁書苑,趁他們聽講的時候跳上屋頂,掀開瓦片,露出一個早就捅好的洞,通過這個洞可以看見裡麵的情況,聽夫子講課。
這十幾天裡她已經摸索出了規律,隻有這個教堂講的最快,他們似乎分了等級,甲乙丙丁,這個教堂是甲級,夫子每次都是甲級教堂講完,再去乙級講一樣的內容,以此類推。
朝曦開始不知道,浪費了不少時間,最近才摸索出來,曉得他們什麼時候講什麼內容,不全是一個夫子講,好幾個夫子,講的內容也不一樣,有教彈琴的,也有教武功的,都有涉及。
據說原來隻學文,不學武,後來終年打仗,死了很多人,他們都是替補,隨時有可能上戰場,習武也能強身健體,保護家人,更是另一種選擇,假如考不上文試,還可以半路轉去考武試。
朝曦來的稍晚,夫子已經講完,收拾收拾準備離開,他一走,整個屋裡登時熱鬨起來,遠沒有夫子在時那般嚴肅。
朝曦也準備走,剛爬起來,突然聽到底下閒聊,抱怨下堂課就是武夫子的。
武夫子太狠,不知道是書苑沒給他月例?還是生活不順心?儘拿他們出氣等等。
有人不讚同,舉手說話,“夫子的待遇可好了,包吃包住,月例十兩。”
月例十兩?這麼高。
朝曦吃了一驚,她給人看病,一個月撐死也才二三兩,在鄉下時更低,沒想到在她眼裡最不起眼,最沒用的功夫居然還能賺錢。
武夫子的功夫還不如她,看平時走路,施展招式便能瞧得出來,這樣都能當夫子,那她豈不是也可以?
有錢不賺王八蛋,朝曦當即換身乾淨,精神的衣裳去找院長,想問問他還要不要人?
院長是個和藹的小老頭,每天早上在四周瞎晃蕩,上回朝曦給一個病人施針,院裡熬著藥,水滾了,頂的蓋子砰砰地響
朝曦手上針還沒穩,來不及扶,眼瞧著那蓋子險些被水頂下去,正好瞧見門口路過的小老頭,喊他過來幫個小忙,這人竟也沒有半點脾氣的接受了。
他第一次碰這玩意兒,手忙腳亂,想直接上手去端,燙的哎呀哎呀的叫喚,打眼一瞧,找到一塊方巾,包著端下來。
許是沒事做,左看看,右瞅瞅,背著雙手繞到她身後,好奇地看她施針,問她這個穴位是什麼穴位?哪個又是什麼?
晚上老是失眠怎麼做?眼花有沒有治愈的可能?如何才能減去肚子上的肥肉?
彆看他年紀大,人還是十分愛美的,每天穿的花裡胡俏,笑容滿麵,胡子都打理的整整齊齊,瞧見姑娘路過便不由自主挺直腰板,搞得好像人家姑娘能看上花甲之年的老頭似的。
話是這麼說,不過他這種敢跟小夥子爭姑娘的精神還是十分可取的,許是這個原因,讓他顯得格外年輕,花甲之年還能瞧著利索,委實不容易。
朝曦先去他住的地方找他,沒找到,繞著附近轉了一圈,在稍遠一些的池塘邊找到人。
悠哉坐在石頭上,手裡拿著魚竿,一邊吃東西,一邊釣魚,瀟灑地不要不要的。
“這池塘是彆人養的,不能釣魚。”
朝曦突然出聲,嚇了這老頭一跳,他先是瞧了瞧四周,發現隻有朝曦一個人才鬆口氣,“你不說,我不說,誰不知道?”
那養魚的離得遠,每天中午會在附近睡上幾個鐘頭,暫時找不過來,還能再釣小半個時辰。
朝曦點頭,正好她需要幫忙,這人便有把柄撞在她手裡。
“我幫你瞞下來,你也幫我個小忙好不好?”
如果是小忙還需要特彆招呼一聲?
院長明顯不信,眯著眼瞧她,“先說說看,什麼忙?”
朝曦也不猶豫,直言道,“你們苑裡還招夫子嗎?我想當武夫子。”
院長瞳孔放大,“你會武功?”
朝曦頜首,“我自小學武。”
師祖的經曆太慘,因為沒打過彆人,被人砍斷一雙腿,吸取了她的教訓,後輩們開始瘋狂搜集各路武學。
本來做的就是搶閻王爺生意的買賣,彆人救不了的,疑難雜症,快死的人才會送到鬼穀,為了能求得師祖和師叔們醫治,無論開出什麼條件,多難多苛刻,也都儘數應下。
鬼穀也有規矩,非稀世珍寶,核心招式和傳家的功法不治。
有些人有錢,不一定有好的功法,有些人沒錢,也許他手裡握著絕世秘籍,為了救人,不得已拿出來,全便宜了朝曦。
練功有條件,天賦不夠的不行,骨骼不夠軟的不行,連年齡太大的也不行,師叔們白白握著絕世功法,奈何達不到條件,隻能練個皮毛,又或者在眾多秘籍裡大浪淘沙,選出合適自己的。
他們隻專心練一兩套,朝曦一個人練那麼多,按理來說該是貪多嚼不爛,雜而不精才對,偏偏朝曦在練武上展現出絕無僅有的天賦,就跟沈斐過目不忘似的,朝曦也是瞧一遍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