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一陣怪風吹來,刮起簾子,露出裡麵的景象,鏡花姐姐捧著沈斐的衣裳,哭的梨花帶雨,第二天再看她時,她又恢複如初,與朝曦談笑風生,一點看不出哭過的模樣。
她可以裝作若無其事,朝曦自從發現後,便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每天都在糾結中度過,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這是一筆爛賬啊。
如果鏡花姐姐很壞,光明正大跟她搶沈斐,她肯定毫不留情,勢要將沈斐搶回來,該欺負照樣欺負,該成親依舊成親。
偏偏鏡花姐姐很好,全心全意為了沈斐,沒有一丁點的私心,因為太喜歡沈斐,連帶著對她也照顧有加,從來沒有說對她下手,陷害她,反倒製止彆人背地裡罵她,說她壞話。
朝曦不是第一次聽到她人前人後為自己說話,在沈斐麵前,有人私底下討論她,鏡花也會站出來。
這麼好一個姑娘,險些跟她稱了姐妹,知道她喜歡沈斐,而且比自己還早,叫朝曦怎麼決擇?
朝曦愁的頭發都白了,沈斐那個王八蛋還一點不知情。
好想把他揪回來踹幾腳解氣。
太不讓人省心,到處種桃花,遠些的倒也罷了,近處的也不放過,叫她操碎了心,還要擔心他的安全。
雖然離得遠,但是鏡花與水月的談話她儘數聽見,大致是說今天迎接沈斐的不是鴻門宴,就是慶功宴。
鴻門宴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為什麼太後安靜了一路,就是想在關鍵時刻給予沈斐致命打擊。
沈斐打仗需要虎符調動兵力,所以現在虎符在他手裡。
當初太後吃了憋,自己一手提拔的皇後對自己兒子下手,沒連累她就算好的,再想其它的不太現實,於是這塊虎符便落在了沈斐手裡。
沈斐表麵看著柔柔弱弱,實際上野心極大,收服元國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便是乾掉太後,若是他鬆手,虎符必然落在太後手裡,沈斐怎麼可能還回去。
除非殺了他。
所以這趟皇宮還是要去。
怎麼去?以什麼理由去便成了問題。
朝曦思來想去,覺得她不是不可能去,第一,當初沈斐造勢,說殺了赫爾辛德的人是她,赫爾辛德是誰?是元國的鎮國大將軍啊,殺了他,那是頭等的大功,就算其他人都去不了,她肯定也能去。
隻是不想用這個沈斐,畢竟不是她做的,受之有愧。
那是原來的想法,現在幾乎篤定沈斐有危險,哪還能管那麼多?
朝曦去沈斐的書房翻東西,翻他的大印,顯然不太可能留在府上,但他有兩個印,一個私人的,一個公家的,公家的當然要隨時隨地帶在身上,私人的嘛,被沈斐守在隱秘的地方,被瞞著朝曦,朝曦知道。
人往桌子底下一鑽,將印拿出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先用著再說。
朝曦換了身男裝,將蓋世英雄的寶弓背在身上,這把弓赫赫有名,不信守衛們認不出來。
她準備好便去馬窖裡拉了匹馬過來,沈斐坐馬車,比她慢了不是一星半點,應該能趕上。
出門前遇到平安,嚇得朝曦連忙喊人將門關上,並且吩咐兩個馴獸師,千萬拉住平安,不要跟來。
情況緊急朝曦也沒多說廢話,驅了馬朝沈斐離開的方向而去。
寧王府在鬨區,朝曦剛走出去便遇到了問題,她隻有一個人,不是沈斐,還有人開路。
出來時沒想那麼多,出來了才發現走人困難,騎馬更困難。
她的馬被困在了中間。
這個點算是清晨,大街小巷的人已經開始上街買菜,小販積極吆喝,頗是熱鬨。
大家生怕搶不著新鮮的蔬菜,拚了命的往裡擠,朝曦的馬兒不小心還會傷到底下的人。
她一陣焦急,正在下來步行,和換條路走之間猶豫,擁擠的人群突然被幾個帶刀的侍衛硬生生殺出一條路來。
朝曦一喜,跟在他們身後,一準能過去。
主意打的是好,辦法也沒用錯,跟在他們身後,朝曦還真的跑出了最擁擠的那段路,奈何前麵那輛馬車實在霸道,一個人站了正中的位置,朝曦想超他,左超不過去,右超不過去,好幾次瞧見機會,急急上前,誰料馬車突然往一邊拐來,朝曦險些撞上去。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好幾次朝曦怒了,“前麵的,長沒長眼睛?一個人霸占了這麼大的路,不曉得後麵有人?”
路是公家的,大家都有權利走,憑啥他一個人霸占了去?
“大膽!”立馬有侍衛嗬斥,“怎麼說話呢?知不知道這位是誰?”
“是誰也不能霸占了路!”朝曦怒氣衝衝。
“你……”
那侍衛拔刀,被馬車裡的人製止,“都是自己人,動什麼手?”
聲音熟悉異常,好似在哪聽過,朝曦認真想了想,突然驚喜道,“院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