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更,還早。”沈斐說話有些漫不經心,心思似乎放在了彆的地方。
“都五更了還早?”朝曦不太能理解,“你平時不都四更二刻起床,五更吃飯嗎?”
“那是我提前了半個時辰。”
“今天怎麼不提前了?”朝曦疑惑。
“今天我想陪你。”
朝曦:“……有病。”
她需要陪嗎?
天寒地凍不起床才好,能賴在被窩裡不知道多幸福,還需要人陪?
話雖如此,朝曦還是被沈斐強硬著拉了起來,吃了早飯才放過她。
卯辰天還是昏暗的,沈斐吃完飯自個兒去上了早朝,留朝曦一個人坐在床上,琢磨著沈斐今早的用意。
難道是想提醒她,她管得太寬,太煩人,好叫她收斂收斂?
沈斐早上強拉著她起床吃飯,可不就是她原來做過的,以前不曉得,現在才發現自個兒這麼討厭,強逼著人家做不喜歡做的事,這毛病要改。
以後沈斐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不勉強他。
朝曦又睡了個回籠覺,沒睡多久便被一陣叫聲吵醒。
“朝丫頭!”那聲音催魂似的,喊了一聲又一聲,不叫到她不罷休。
朝曦被催的沒法子,披頭散發打開門出來,“乾什麼!”
那聲音是從另一個院裡傳來的,離得遠,跟她說話要靠吼,“你以前答應老夫來書苑當武夫子的事忘了嗎?”
“忘了!”朝曦不認賬。
她葵水還沒過去,哪有心思舞刀弄槍,即便好了那也沒空給書苑當武夫子,她要做她的老本行,給人看病。
“那可不行,你答應了老夫。”那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景仲王正往這邊趕。
“您老找彆人吧,我葵水來了!”
“咳……”景仲王被口水嗆到。
他已經找到朝曦這個院子的入口,從外麵走進來,麵色有些不自然,“小丫頭片子口無遮攔,這話能說嗎?”
朝曦叉腰,“怎麼就不能說了?”
景仲王瞪她,“女子的賢良淑德都被你丟哪去了?”
“還有臉說我。”朝曦懟回去,“空手怎麼好意思上門?”
景仲王敗給她了,“……真的不能當夫子了?”
“嗯。”朝曦很肯定的回答。
“那算了。”景仲王甩袖,“我回去了。”
朝曦打個哈欠,沒挽留,還麻溜的把門關了,景仲王再回來也不給他開門,隔著門說話。
“小丫頭片子。”景仲王喊她,“我聽說你最近跟皇上走得很近?”
這才是他上門的真正目的吧?
景仲王這廝倚老賣老,從來不肯好好說話,以為誰都跟他似的,聰明絕頂,怎麼拐著彎說話彆人都能聽懂。
他這麼忙,又是沈斐的師傅,拿著喬,閒著沒事不可能上門,上門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你小心一點,我估摸著不出三日,你肯定有血光之災。”景仲王倚在門前,“本想著拉你進我碧水院避避風頭,大樹底下好乘涼,你倒好,還不領情?”
他終於意識到跟朝曦這樣的人交談不能藏著掖著,有什麼就要說什麼,不然朝曦聽不懂,即便懂那也是仔細琢磨後的,等她仔細琢磨過後,黃花菜都涼了。
朝曦麵色好了一些。
原來景仲王讓她去當夫子是想庇護她,雖然她並沒有覺得碧水院比寧王府安全。
“謝了。”朝曦雙手插進袖子裡,“不過我葵水來了,不想瞎折騰,就留在寧王府吧。”
“唉。”景仲王歎氣,“寧王府人多眼雜,你多加小心。”
朝曦瞧了瞧門框,表示自己知道了。
“太後想對付我,真的隻是因為我與小皇帝走得近嗎?”總覺得不止這些。
“當然不是了。”景仲王聲音有些惆悵,“你是寧王的摯愛,殺不了寧王,殺了你,對寧王也是一大打擊。”
朝曦無語,“連沈斐都殺不了,還想殺我?”
景仲王突然笑了,“差點忘了你是鬼穀傳人。”
太後將朝曦當成沈斐的弱點,關鍵朝曦是‘弱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