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加上底下的年齡太小,十歲,八歲,一點威脅力都沒有,反而幸運的活了下來,雖然日子不好過。
先帝太謹慎了,怕他們有翻身的可能,根本不會讓他們得到好的教育和資源。
小的時候沒教好,長大已經晚了,所以他們中最厲害的就是沈斐,又成了他們中最大的那個,彆人都要叫他哥,他們的兒子叫沈斐伯伯。
比他小的都有了娃,一口一個伯伯叫的親熱,難怪沈斐不愛招待他們,有壓力啊,大家都有娃,就他沒有。
還有一件事,他們的娃十分調皮,朝曦也就剛到的功夫就聽到‘砰’的一聲響,沈斐擱在門口的花瓶被人撞倒,摔了個粉碎。
“嗚嗚……”沈斐還沒說什麼,撞倒花瓶的人反而十分委屈的跑去找爹,“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爹非但沒有責罵娃調皮,反而質問下人,“怎麼辦事的?不知道有小孩嗎?這些危險的東西怎麼能擺在門口呢?傷著孩子怎麼辦?”
朝曦簡直無語,難怪沈斐不想招待他們,原來不是躲大人,是躲小孩。
“去收拾收拾。”沈斐隻淡淡吩咐一句。
那人還不依不饒,“孩子叫你一聲大伯,你……”
沈斐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人當即不再說話,又有旁人勸著,這事才算過去,否則聽那人的意思,打壞了沈斐的東西,還想讓沈斐賠禮道歉不成?
朝曦瞧見管家掃了碎片出來,連忙跟過去,“怎麼不把另一個花瓶也搬走?”
門口有兩個大花瓶,是對稱的,被那孩子打壞了一個,他父親又那個態度,按理來說應該將另一個弄走才是。
“弄走了又該說公子小氣,防著他們,不弄走又這樣。”管家攤手,“左右為難。”
朝曦不能理解,“難道就這樣被欺負?”
這就是欺負啊,打壞了彆人的東西還想讓彆人道歉,得虧沈斐有權有勢,否則還不知道怎麼被打罵呢。
“一群紈絝子弟罷了,公子說了,隻要沒闖出禍來,不理就是。”管家連連歎氣,“每年來都像土匪似的,弄得一片狼藉,公子也不管管……”
朝曦雙手插進袖子裡,陷入沉思。
沈斐不是不管,是不好管,畢竟是親戚,他又是長輩,因為一個花瓶生氣難免落人口舌,說他小氣雲雲,他也不是個會跟小孩子計較的人,無奈隻能吃這個虧。
他這人是君子,不打老弱病殘,孩子占了一個‘弱’字,不好處理。
其實他不好處理,朝曦好處理,她是女子,管他是不是孩子,打壞了東西就要道歉,畢竟不是自己家,哪還能處處照顧妥當,自己不會看著娃,眼瞧著那麼大的花瓶不知道讓孩子避開,還怪到旁人身上。
撤掉說小氣,特意防著他們,不撤掉又這麼多事,彆說是管家憤憤不平,朝曦這個假主人看著都煩躁。
不知道弄壞了多少東西,她方才站在外麵,隻是匆匆一瞥,進了屋才發現熊孩子拿沈斐的文房四寶亂塗亂畫。
地麵上全是腳印,一路踩到桌子上,真是厲害了。
沈斐瞧見了,全當沒看見,沒人製止,熊孩子們更加囂張,飯也不吃,瘋了似的在屋裡跑來跑去。
院裡有沈斐種的花,和朝曦種的菜,不少已經遭殃,朝曦開始沒注意,發現有孩子手裡拿著大蒜問,“這是什麼東西?”
她可能想拔蒜苗,結果不小心將整個大蒜給拔了出來,朝曦種了半個冬天,還在邊疆時就開始種,後來不舍得留在邊疆,就全帶著回京。
開始隻有計劃,想挪到土裡,結果一直沒有時間,便耽誤到前幾天,剛換了土,還擔心能不能活,現在乾脆活的機會都沒有了。
朝曦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出去一看,心涼了半截。
她種了一片的菜被拔的差不多,有些踩的歪七扭八,已經不能吃。
朝曦眼睛瞬間紅了,這是她的心血啊!多大的屁孩子,這麼凶殘,將一片地搞成這樣。
突然有些懊惱,沒有在他們胡鬨之前製止,不過現在貌似也不晚。
“還好弄的是這片,我告訴你們啊,夏院有我種的藥材,那個可不能碰,碰的話會倒黴哦。”她特意說的大聲一點,叫所以小屁孩都聽到,“千萬千萬千萬不要碰!”
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不讓去,他們越是要去,朝曦一連用了三個‘千萬’,小屁孩們怕是要好奇死。
朝曦就等著,前腳剛回了屋,後腳就聽到夏院有人鬼叫,然後是小廝一樣的人慌忙跑來,“不好了,幾位小公子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