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百寒子篇(1 / 2)

攝政王 花心者 10972 字 5個月前

她確實變了, 變的有點讓人不敢相信, 畢竟以她的本事,輕而易舉就能讓欺負她的人付出代價, 死掉都不是不可能,還是悄無聲息的那種,但是她沒有,她學會了隱忍。

為什麼?怕死嗎?

可朝曦覺得她不是怕死的人,如果怕死, 她就不會在密道裡攔她, 那是拿命在毒,或許也有厭煩了被沈斐利用,握在手裡的感覺, 所以想解脫?

這裡雖然環境差, 生活也不好,但是足夠自由,沒有人能真正的拿捏她,那些欺負她的人都是跳梁小醜, 她隨時可以掐死。

朝曦隱約覺得還有其它原因,她並不了解太後,隻是覺得現在的太後有點麻木,像提線木偶, 沒有了目標。

確實, 她的兒子現在是皇上, 穩穩的做了那麼多年, 沈斐一直沒對他動手,按理說她敗了,已經沒有了威脅,沈斐該動手才是,但是沈斐沒有,還縱容他兒子成長,所以沈斐確實對皇位不感興趣。

這等於她兒子沒有危險,另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百寒子下落不明,活見不著人,死見不著屍,就像一場夢似的,摸不著,看不著,她自然失去了目標,變的麻木起來。

或許變成這個樣子,不是她的本心,她隻是想死,但是又抱著希望,希望能再見到百寒子。

她的願望實現了,百寒子來了。

朝曦從剛看到她開始就知道,她還愛著百寒子,深愛的那種,因為百寒子從來沒在她麵前露過容貌,但是她卻可以一眼認出百寒子。

就像朝曦能一眼認出沈斐一樣,無論沈斐變成什麼樣子,太後亦然。

現在應該叫她苦慧。

朝曦推了推輪椅,百寒子不能走路,全靠輪椅來來回回,弄上山花了不少功夫,七八個腳夫替換著抬上來的。

“日子過的還好嗎?”輪椅推到苦慧不遠處,百寒子率先開口。

他真的沒有聊天天賦,在尼姑庵,日子能好到哪裡去?沒瞧見方才還在劈柴嗎?

不過苦慧熬上來了,現在都叫大師,應該不需要再乾劈柴這種粗活,她乾,是她自願的吧?

也許是覺得日子太平淡,所以想找點事乾?

“嗯。”苦慧瞧著他,突然淚流滿麵,“你的腿怎麼了?”

百寒子苦笑,“不僅是腿,是全身隻有一隻手能動。”

他沒有說其它的,也沒有要求苦慧養他,那是不應該的,願不願意是苦慧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朝曦居然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絲驚喜,藏在錯愕裡麵,不知道百寒子發現了沒有。

“我變成這樣,你就這麼開心嗎?”顯然,百寒子發現了。

苦慧嘴角勾起,笑的有些勉強,“我當然開心,這樣你就跑不動了,隻能我養你。”

百寒子表情無奈,“我在皇宮裡對你視而不見,你難道不應該有仇報仇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能發現他的蹤跡,即便他沒有露麵的情況下同樣如此。

那天晚上在慈寧宮,沈斐威脅她,她妥協了,就是因為他,當時他在暗中看戲,但是沒出現,然後太後還是發現了他。

她表情有些異樣,被沈斐看出,用他威脅,她幾乎想都沒想放棄掙紮,全部交代。

說實話,百寒子不是沒有感觸,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太後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人命在她眼裡就是螻蟻。

他親眼瞧見她殺過不相乾,無辜的人,滅人家滿門,就像吃一頓飯一樣,沒有絲毫虧心,還告訴他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麻蝦,麻蝦吃泥巴。

她的觀念與他嚴重相衝,所以他倆不可能在一起,百寒子也不想救她,救她就是害了其他人。

但是小皇帝救她,他也沒阻止,畢竟買賣不在仁義在。

先皇死了之後,這個女人第一時間收攏了他所有的勢力,這些勢力裡麵包括門客。

他是門客裡的一員,先皇每年花大價錢養著,先皇死後,他們也該散了才是,但是這個女人願意出雙倍的價錢養他。

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容身之處,玩毒又需要大量的銀子,有靠山總比沒有好,所以他接受了,跟以前一樣,又不一樣。

太後幾乎對他百依百順,他看中的藥材砸鍋賣鐵都會買給他。

如果他心中沒有另一個人,麵對這樣強勢的攻陷,或許就動心了,偏偏事與願違,因為有那個女人在,導致他心裡再也走不進任何人。

也許以後會有,至少現在沒有。

“我沒有危險,所以你沒有出現,如果我有危險,你肯定會救我。”

百寒子搖搖頭。

他不會救太後的,這個女人太狠,她看人,看的其實不是人,是畜牲,是螻蟻,除了她在乎的,其他都是隨時可以舍棄,可以殺掉的對象。

假如有一天這人厭惡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說她改,她真的能改嗎?

“朝曦,你放心了吧,她願意養我。”百寒子看向朝曦。

朝曦點頭,“那我就把你交給她了。”

她鬆開握著輪椅的手,院子裡的地不平,輪椅滑了一下,太後連忙拉住,手護在百寒子身前。

朝曦對她越發滿意,緊張說明百寒子對她重要,應該不會對他用強,因為喜歡,自然而然會尊重他。

把百寒子的事處理好,就該見沈斐了,朝曦幾乎有些歡快的離開。

百寒子歎息一聲,沒說話,太後是個比他更不會說話的人,倆人就這麼沉默著,半響百寒子才問,“我聽說你老是被欺負,為什麼不反抗?”

太後蹲在他麵前,“懶得還手罷了。”

果然不是改邪歸正,隻是懶得還手。

“她們都說你很勤奮,起的最早,睡的最晚,乾的最多,是這樣嗎?”百寒子繼續問。

太後站起來,繞到他身後,邊推輪椅邊說,“壞事做多了,睡不著,找點事做而已。”

她果然沒有改,或者說,那些都是假象,她騙了大家將近五年,沒有一個人發現。

這個人心機該有多深?或者說她多能隱忍?整整五年啊。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改的。”百寒子苦笑。

騙騙彆人還可以,騙他是不可能的,他認識了這個女人十多年,她天生反骨,因為自己被傷害,見識了世間炎涼,便覺得所有人都虛偽,那些沒能在她困難時候幫她的人,即便後來依靠她,最後也死了。

看她笑話,欺負她的人,沒一個能活,她就是這麼惡毒。

“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承認,她不會改的,“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來?”

百寒子用唯一一隻還能動的手撩開毛氈,給她看腳腕上的傷,“你覺得我有選擇嗎?沒有人願意養我這樣的廢物。”

他沒有穿鞋,因為已經不可能再走路了,朝曦還算體貼,給他包了毯子,虛虛蓋在膝蓋上,遮住了腿腳。

“你那個小師侄也不願意嗎?”太後反問,“你對她那麼好,給她練手,還教她蠱術。”

百寒子驚訝的看著她,“你知道?”

他教朝曦蠱術的事沒人知道,因為人在外地,又不出名,想查他倆的消息很難,沒有勢力不可能,她手裡還有勢力?

“我跟寧王做的交易,我老老實實待在尼姑庵,他給我送你們的消息。”

“是嗎?”百寒子不相信。

交易是建立在同等實力的情況下,寧王與她做交易,說明她這幾年並不是真的一無所有,隻是隱藏的更深罷了。

“我那個師侄喜歡寧王,他們將來是要結婚生子,過神仙般日子的,我不好打擾他們。”他實話實說,“而且他們隻能養我一時,不可能養我一輩子。”

太後點頭,“也是,隻有我肯養你一輩子。”

她突然停下腳步,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屋說,“到了,這裡是我住的地方。”

百寒子打量了兩眼,很簡陋,簡陋的像個柴房,周圍破破爛爛,窗戶掉了一個,這不應該是個權貴之人住的地方,偏偏它就是。

他這輩子沒佩服過誰,唯獨太後,她是真的能吃苦,皇宮那麼多禦膳,她每天隻喝粥,有那麼多綾羅綢緞,她一個不穿,再好的被子都能弄來,偏偏她隻睡硬床,對自己的生活幾乎沒有要求。

應該說她看不上這些身外之物,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對她來說都是身外之物。

她低頭瞧了瞧百寒子,又看了看台階,屋簷下有兩個台階,雖然不多,但是輪椅肯定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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