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開始是網上爆出的消息,不少之前得了病,但幸運的治好的人,再次複發,並且複發的來勢洶洶,其中一個七十歲的老人,早上那家人發現老人又有些發燒咳嗽,但他們並沒有往那方麵想,雖然之前得了病,但幸運的治好了,治好了之後,幾乎沒讓老人出過門,所以這次生病,他們還當是老人感冒了,結果到了晚上,眼看著就不行了,最後當天夜裡十二點都還沒過,老人就走了。
這並不是特例,接連兩三天,愈後複發,並且來勢洶洶的新聞越來越多,各種真真假假的傳言也越來越多,得過病但治好的人,就好像被死神標記了印記,怎麼都逃不過死亡,壓力越來越大之下,有人甚至還沒複發,就已經絕望的跳了樓。
慕楠所在的社區就有一個跳了樓,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聽說是沒有結婚,無兒無女,之前生病也是比較早期,醫院的情況還沒有那麼嚴峻的時候,所以得到了相應的治療,後來治愈回家,結果這情況一反複,這人哪怕還沒複發,就已經絕望的想不開了。
慕楠對這件事沒什麼印象,可能上一世也發生了,但他沒注意,雖然是他們這個小區,但樓棟距離的有點遠,現在又不能出門,隻能通過社區群獲知一些消息,手機一關,消息自然就封閉了。
秦淮倒是認識這個跳樓的人,慕楠都有些詫異:“你認識?是老鄰居嗎?我怎麼沒什麼印象。”
秦淮道:“你還小自然不怎麼記得,這人本身就有點精神異常,所以一輩子都沒成家,以前還跟慕叔打過架。”
慕楠這一下更詫異了:“啊?跟我爸?那他們當時誰打贏了?”
秦淮笑了笑:“當然是慕叔打贏了,我記得當時慕叔在樓下打牌,我放學回來正好路過,慕叔叫住我,說阿姨加班,然後給了我一百塊讓我等你放學後帶你去吃肯德基,我接過錢剛準備走,那人就衝過來把我撞了一下,慕叔就橫了那人一眼,說了句走路不看路的,結果那人折返身,直接將慕叔的牌桌子給掀了。”
他們小區外麵就有個肯德基,慕楠記得小時候秦淮偶爾會帶他去吃,這個偶爾就是每次他媽媽加班的時候,他媽一加班,他爸就懶得做飯,於是就讓秦淮帶他去吃肯德基,然後自己跟打完牌的牌友點幾個菜,喝點小酒,尤其是夏天的時候,他爸喝完酒,還會帶一盆蝦子回來,他跟秦淮兩個人就穿著背心坐在客廳裡,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啃蝦子。
現在秦淮一說起這些事,慕楠就有種回到了當年的感覺,就好像他爸下一秒就會從電梯裡出來,然後用力的在地上踩兩下,用腳步聲點亮樓道裡的感應燈,打開鐵門,拎著打包回來的蝦子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然後朝他們喊道:“香香辣辣的蝦子,有沒有人吃呀!”
慕楠也笑了笑,問道:“然後呢?就直接打起來了?”
秦淮道:“嗯,直接就打起來了,你也知道你爸那個暴脾氣,牌桌子都掀了,那還有不打的,不過雖然打贏了,但是四個打一個的贏了,後來那人看到你爸他們,就恨不得繞道走。”
沒想到他們跟跳樓的那人還有這麼一段過往,這些事聽得慕楠有些唏噓。
原本隨著得病的人越來越少,治好出院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對霧霾也越來越適應,大家已經從慌亂,變成了淡定,從被關在家裡無所適從,到適應社區大團購,每天想著要買什麼要吃什麼。結果這疫情再次爆發,令不少人再次慌亂起來,對外麵這些霧霾也更加懼怕,恨不能將自己關在一個四麵都是牆,完全不透風的地方。
雖然慕楠已經經曆過一次,知道隻要小心不出門暴露在霧霾當中就不會感染,但隨著二次爆發,他還是每天仔細將兩邊的門窗巡查一遍,然後將兩個房子裡都放上空氣淨化器,就他跟秦淮住的客廳,就放了兩個,生怕淨化不到位,雖然這空氣淨化器未必對這種病毒有用,可門窗一直緊閉之下,稍微淨化一下室內的空氣總歸有益無害,好在他跟秦淮都是不抽煙的人。
眼見著生活快要恢複正軌了,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死亡爆發再次打亂。網絡上的混亂雖然每天都能看到,但畢竟相隔一條網絡,關掉手機就能降低影響,但他們身邊爆發的混亂,就沒有那麼容易停息了。
最開始有人在群裡詢問,這些原本之前痊愈的人,再次反複後,是否依舊帶有傳染性。有人詢問社區負責人,那些之前感染,後來痊愈的人,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自己家了,有人希望社區知情的人將那些得了病的人家門戶號公布出來,這麼要求的初衷原本是想要有個知情權,並且有防範的避開,否則你不知道跟你一層樓的是否有感染過的,萬一接觸了被傳染怎麼辦。
到後來就演變成,要求社區的負責人將那些曾經得過病的集中遷移出小區,專門移到外麵的酒店或者哪裡,總之不要留在他們小區,不能讓這一小部分人,害死更多的人。
有些被這病搞的有點神經質的還在群裡各種鬨,非要社區負責人將人送走,好像不送走就一定會傳染上他害死他一樣。人性的醜陋,通過這一場二次爆發,已經初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