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種植條件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以前需要你自己去挖土,可是曬的乾裂的土地根本沒有多少土可以挖,那些土壤有沒有營養另說,光是土源都難找,隨著居住的房屋越建越多,很多路麵為了保持潔淨,都鋪成了水泥路麵,這樣一來土更加沒地方可以挖了。
但上麵應該是很提倡家庭種植的,現在食物的緊缺,如果能將糧食的種植分攤到各家各戶,上麵的壓力自然會稍微小一些,所以宋嘉詢問能否購買土和種子的時候,儘管價格不便宜,但賣還是有得賣,他又買了一堆木板,自己釘成木條,像秦淮他們家一樣,一條條的填土種植。
秦淮辭職回家後,最高興的自然是慕楠,現在外麵生病的很多,雖然現在這個病人傳人的幾率很低,不需要像是躲避瘟疫一樣避著人群,可蚊蟲的叮咬更加防不勝防,加上天氣也炎熱了起來,他哥能辭職回家,他心裡都安穩一些。
辭職後的秦淮花了幾天的時間,將樓頂計劃的種植屋給搭建了起來,還專門安裝了一個空調,又將供暖的管道口延長了一段,直接通到了樓頂,這樣等到了冬天,如果停電了,燒一樓的鍋爐,也能提供一點熱氣上來。
三樓的客廳清理出來之後,兩人花了一天的時間好好打掃了一下衛生,以後三樓完全就是他們的居住區,將種植區和飼養區都隔離開,乾淨的居住環境,得病的可能也會降低許多。
為了防止樓上樓下菜盆裡有可能招惹的蚊蟲飛了過來,秦淮將三樓安裝的大門那兒又加了一層紗門,每天早晚用艾灸條煙熏一遍,在門口和窗口也點著蚊香,然後開著空氣淨化器,沒什麼事就在三樓呆著幾乎不需要下樓。
把家中裡裡外外都搞順暢的時候,他們後麵之前爆炸的那棟房屋也重建了起來,之前黃家住的那棟炸毀的很嚴重,隔壁陳家住的也就三樓炸的比較嚴重,樓下倒是還好,但當時火勢傳遞過來的太快,所以被燒了個精光。
黃家就剩黃老二的媳婦和女兒,一對母女。陳家的兩個老人沒了,陳家的兩個兄弟也鬨崩了,因為弟弟責怪大嫂,黃家的這些事,如果沒有甘微,根本不可能發生,所以他將父母的死全都責怪到了大嫂的身上。
陳家的大兒子又何嘗不是這麼想,但問題是他還有兩個孩子,他的孩子不能沒有母親,可這個家還是散了,就連之前關係相處的不錯的嶽母,他現在都沒辦法理智對待了,知道過錯並不在她們,但自己的父母因此沒了卻是事實,以前很溫馨的一家人,再也回不去了。
而黃家幸存的母女,將失去家人的這份恨全都發泄在甘微的姑姑和表姐身上,如果不是甘微,她的丈夫怎麼會沒,黃老大家更是一個都沒剩,就因為一個女人。
慕楠當時剛出院的時候,正是兩家人鬨得最凶的時候,陳家的房子有兩層還在,現在外麵又沒個酒店什麼能讓人臨時住一下,所以黃家母女兩直接住到了陳家,兩家人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這事換到了誰身上估計都不好過,本來富裕的一大家子,說沒就沒了,誰受得了。
即便現在門窗緊閉的,慕楠在家裡也能聽得很清楚,一開始還會關注一下,但吵的太頻繁了,有時候半夜都會打砸的鬨一場,時間久了慕楠也有點煩了,但再煩也隻能忍著,大不了就是戴著耳機看電影就是了。
他家裡雖然損壞的挺嚴重,好多門窗都換了一遍,但再怎麼樣,能解決掉梁昱,也是爆炸的時間點發生的巧,而且明知道人家整個家都沒了,也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賠償去鬨。
他們家不要,但後麵兩家,還有旁邊被順風燒了一點的住戶家裡,那賠償當然不可能不要,死了人又怎麼樣,現在這環境,每天死的人還少麼,自家損失這麼大,現在物資多稀缺,窗戶還有壞掉的門不趕緊修起來,這麼熱的天人怎麼受得了,自然見天的鬨。
後來是陳家的小兒子最先受不了,自己一個人走了,然後一天夜裡,陳家的大兒子帶著老婆孩子還有嶽母也走了,再怎麼樣,老婆是他的責任,嶽母是老婆的親媽,儘管關係恢複不到從前,但讓他丟下老婆這事,他乾不出來,所以就一起帶走了。
陳家走了,黃家那對母女無處可去倒是想要留下,再怎麼樣這裡也算是個容身之處,可是那些賠償她們給不起,又鬨不過聯合起來的幾家人,最後也收拾了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離開了。
後麵院子的悲劇,這才在眾人眼前畫上了句號,至於他們後麵的日子過成什麼樣,也沒人關心了,隻是偶爾想起來,想到自家沒能要回來的賠償,有的人還會罵罵咧咧一番。
這房子的租期雖然還沒到期,但人都走了,這炸毀的房子也不可能空著,乾脆將兩棟屋子推平重建,於是二區這幾乎完全統一的建築風格當中,有兩棟外觀看起來格外不一樣的房子慢慢搭建起來了。
慕楠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後麵,在三樓往外也看的清楚,這搭建房子的速度真的是快,兩棟小三層都沒耗時多久就搭建起來了,隻不過裝修恐怕是沒那個條件了,頂多刮一層膩子,不至於睡磚房。
慕楠趴在窗戶上看後麵建房子,聽到秦淮進房間的聲音,頭也不回道:“哥,你說這後麵會來什麼樣的住戶?這屋子死了那麼多人,就算是整個推倒重建了,也會有人覺得不吉利吧?”
秦淮將幾條清洗消毒過的毛巾搭在空調下的架子上,道:“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外麵好多人連住都沒地方住,現在溫度又升高了,今天氣溫五十五度,地表溫度已經上七十了,都這樣了,誰還挑房子,而且我們這一區算是環境比較好的,獨門獨戶不用跟太多人接觸,想要住過來,恐怕還要爭搶一番。”
慕楠感慨道:“幸好你當初決定住這兒,要如果住那個公寓樓,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現在一區的公寓樓環境不說差,比起外城的屋棚,那已經很不錯了,但居住的過於密集,有些家裡十多口人擠在一個六十平的小屋子裡,那麼多人要進進出出,每天光是電梯就擁擠不堪,這熱起來之後雖然現在供水正常,但現在的水那都是要命的水,就連洗澡都洗的人心驚膽戰,萬一身上哪裡有傷口,被帶有蟲卵的水一清洗,很容易感染,這一感染就是要命。
可是水的源頭又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活蟲可以過濾掉,但看不見的細微蟲卵卻不好過濾,就連消毒都沒那個條件去給供應上百萬人使用的水源消毒。
現在他們這個居住區的人口已經突破百萬了,但這並不是整個市的幸存者,除了他們這個居住區,還有另外好幾處居住區,不過現在道路正在一點點推平,也開始了車輛的運輸往來,相互間也保持了聯係,就目前已經經過統計的幸存人口是六百萬,這是他們這個市更新了身份證之後的數據,市中心那些正在瘟疫中煎熬的還沒算進去。
幸存的人多自然是好事,但當新的問題發生,能救命的藥物不夠,那這就是很要命的事了。
他們雖然關在屋子裡,幾乎沒有接觸過三區之外的人,但現在局域網的覆蓋麵越來越大,從網上能看到的東西自然越來越多,外麵的情況通過一些照片傳遞過來,也是看得人心驚膽戰,因為這樣,慕楠越發慶幸當初跟著秦淮第一批過來,選擇了二區這好的位子安家。
秦淮勾勾手,慕楠從飄窗上跳下來撲到了他的懷中:“乾嘛?”
秦淮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輕啄了一口:“想吻你。”
慕楠偏過頭不給親,秦淮在他腰上一掐,慕楠整個人跌到了秦淮的身上,剛想反擊,就聽到院子裡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兩人也不嬉鬨了,到陽台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是女生那邊的車回來了。
現在外麵已經安裝了路燈,天氣太熱,幾乎所有上班的地方開始晝夜顛倒,白天沒辦法出門,所以一些能出門的活動隻能挪到晚上,為了方便人們出行,上麵開始一個區一個區的整頓路燈,不說亮如白晝,至少那些路燈不是以前很昏暗的那種,是瓦數很高的大射燈,因此非常明亮,反正現在太陽能供電,電力很足,老遠就能將人看清楚了。
因為看的清楚,所以進來的車上隻有三個人,想到那個腿上因為膿包感染而被截肢的胡萱,慕楠在群裡問了一聲情況。
胡萱一個多月前就感染了,當時情況很嚴重,有些地方根本沒辦法清創除蟲,因為有些蟲子都快要鑽到她的骨頭裡去了,為了防止進一步的感染,醫院建議是截肢。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被截肢了,以後日子還怎麼過,現在又不是從前,工作的選擇多,甚至條件太差還能領取社會的救濟,現在沒了一條腿,又有幾個人願意照顧這種拖累。
胡萱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就是幾個膿包,怎麼就要截肢了。
最後還是她的幾個小姐妹,一再保證,就算以後她們結婚了,也一定要住在一起,相互照顧,指望男人還不如指望姐妹,哪怕是半道結識的姐妹,可一起相處這麼久了,彼此是什麼樣的人還信不過嗎。
最後好說歹說的,終於勸動了胡萱接受截肢,因為再不動手術,連截肢都沒辦法保命了。
手術自然是成功的,但後續的治療和防止感染是最關鍵的。
當時胡萱手術完了之後,他們還一起去看過,各家各戶的有錢給錢,有物出物,慕楠家第一胎的小兔子還剩一隻,當時是準備養到五六個月大自己吃的,現在胡萱動了這麼一場大手術,需要補身體,所以慕楠送了一隻兔子還有一點番茄辣椒,他家也就這些能明麵上拿出來的東西了。
但是後麵胡萱的恢複情況並不好,一個是藥物的緊缺,很多針對截肢術後的藥物沒有,再一個,醫院的環境也不太好,隨著寄生蟲的爆發,醫院人滿為患,病房裡各種加床,連走道上都睡滿了人,各種人來來往往的,尤其這些人是寄生蟲感染,蟲子在身體裡鑽,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一刻都不得清淨。
胡萱在醫院裡休息不好,吃的食物也沒營養,最後住在醫院裡情況越來越差,醫生就給開了一些藥讓她回家養養看。
這才回來了不到一個星期,昨天胡萱好像發燒了,情況很不好又趕忙送到了醫院,昨天幾個女生一天都沒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擠不出病床來了,醫院這事他們也沒辦法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