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世道不太|平了, 也知道這種事早晚會發生,但臨到發生的時候,喻子柏還是本能的心緊了一下, 而一旁的秦淮卻十分淡定,甚至還在包裡麵翻找著什麼,一邊冷冷道:“這麼熱的天,也彆浪費口水了,動手吧,你們贏了東西全拿走。”至於輸了會怎麼樣,那就親自感受感受再說吧。
秦淮說完, 直接從包裡取出了一雙手套, 手套是那種半截手套,但在指骨以及關節上,都鑲嵌了鐵片,見他戴手套的姿勢, 領頭那人就有些心虛退後,這有裝備跟沒裝備初始武力值就不同啊,但一想到他們雖然沒裝備, 但有武器啊,這地上隨便撿跟鋼棍撿個板磚都是武器,加上他們人多,這麼一想, 瞬間不慫了,但話還是要放一個的:“大家和氣生財”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秦淮一個爆衝過去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這種職業手套打在臉上,要不是秦淮卸了一些力道, 能直接打歪他的下顎骨。
蔣平下意識反擊,然而就他那點身手,剛抬手出了個拳,就被秦淮一把抓住,一腳狠狠將蔣平踹開。
蔣平被踹的半跪在地上又嘔又咳,秦淮可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人,敢動了他們的心思,那就要把這心思狠狠打掉才行,三兩步走到蔣平身邊,蔣平下意識後退,秦淮根本不給蔣平後退的機會,直接拎起他的衣領子照著他的臉上又是一拳。
蔣平頭一偏,嘴裡開始往外吐血,吐出的血裡還帶著幾顆白牙。
其他人都沒料到秦淮會直接動手,本來就是聚集在一起的烏合之眾,無非是仗著人多圈一下地盤,人家看他們人多,大多數都抱著息事寧人的想法不好得罪,所以能避就避,而彆人的退讓越發滋長了這群人膨脹的心,頓時覺得自己牛逼壞了,隻要小心不對上那些穿軍裝的,這片小區就沒有他們不能得罪的存在。
結果這一下看似團結的表麵直接被秦淮給打散了,這群人可沒有‘護主’的心,見蔣平被打,站在蔣平
旁邊的本能反應是趕忙退開,生怕那拳頭招呼到了自己的身上,有人甚至想要趁亂先去把他們拖車上的東西偷一部分走,但喻子柏還守在那兒呢,見人過來同樣直接上手,但他下手就比秦淮輕多了,秦淮那邊兩拳頭已經見血了,喻子柏這邊隻是將人打退就收手。
但他雙拳也難敵四手,往這邊的人多了之後,即便他不再留手,但他一個人根本護不過來,總有人見縫插針的摸到了他們的拖車上。
而將蔣平壓著暴揍的秦淮似乎後麵長了眼睛,一把拎起被揍的暈頭轉向的蔣平,一手操起地上一塊木板,猛地打向將手伸到了他們拖車上的人,那人沒來得及避開,被那一板子打了個結實,手臂瞬間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垂下,並且慘烈嚎叫倒地。
一個瞬間,秦淮方向一轉,手上的木板再次打向正在靠近人的腦袋,木板遭受了兩次重擊,扛不住的四分五裂了,而迎接了木板重擊那人的腦袋也瞬間見了血,伸手下意識往自己頭上一摸,也不知道是暈血還是嚇得,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秦淮直接將蔣平扔到了地上,拳拳到肉的將不知死活的那群人打的慘烈哀嚎,意識到這兩人當真是個硬茬子,那些想要趁亂渾水摸魚的人瞬間歇了心思的後退開,再也不敢上前了,而圍著喻子柏那邊的人也見狀後退。
都是一群被這段時間過於順利滋長出膨脹之心的小老百姓,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跟人打過架,不過是跟著人群混一混,這次踢到鐵板,看到地上斷手的,破頭的,甚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這些人這才曉得害怕。
而倒在地上的蔣平本身就是個混混,隻不過以前頂了天也就混了個跑腿小弟的程度,打架都是趁亂起哄的那種,現在秩序亂掉了之後,他才覺得屬於他的時代到了,跟著招攬了不少人的表哥混開了之後,更是忘了自己的斤兩,此刻被秦淮打懵了圈,還不知道見好就收,甚至忍不住放狠話:“你,我表哥不會放過你的!”
秦淮聞言輕
輕笑了一聲:“是嗎,那在你表哥不放過我之前,你先問問我要不要放過你。”
說著一把抓住蔣平的頭發,將人的腦袋狠狠的往地上砸。
誰也沒想到,秦淮會這麼狠,這麼砸頭是真的會死人的,就連一旁的喻子柏都驚住了,可能沒料到平日裡好像很理智冷靜的秦淮,一動起手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秦淮一把將頭破血流的蔣平抓著頭發再次薅起來,看著一臉死人相的蔣平,眉頭輕輕一挑:“攔路打劫?表哥不放過我?”
話音還沒落下,抓著蔣平的頭再次往地上狠狠砸了一下。
蔣平是真的怕了,一股尿騷味從他雙|腿間傳出,整個人嚇得抖動的像個篩子似的,更是疼的眼冒金星,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生生打死。張嘴似乎想要討饒,但坑坑巴巴舌頭打卷的連一個字都吐不出。
喻子柏怕鬨出人命,忍不住上前道:“算了吧,再打就死了。”他沒喊秦淮的名字,怕被人聽到後期會尋仇報複。
秦淮鬆開了蔣平的頭發,改為掐著他的脖子,一手還抵著他的眉心,嘴角帶笑,但眼神冰冷:“下一次再招惹我,我會在你這裡開一個洞。”說著還朝著他的臉上拍了兩下:“最好相信我的話,信了,你至少還能活久一點。”
狠話撂完,秦淮才放開已經嚇成了一攤泥的人,他掃向旁邊那些人的時候,目光掃到哪裡,那些人就本能的往後退,秦淮這才收回目光,一邊解開手套一邊朝喻子柏道:“走吧,回家了。”手套見了血,肯定得拿出來洗,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得楠楠不讓他一個人出來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沒人敢阻攔,等他們走了,那些人才相互看了看,最後無奈,隻得拖著蔣平去找他表哥苟新桐。還有那個斷手的,和破頭的也都各自被人攙扶了起來,這時候傷的這麼重,還不知道有沒有救。
回去的路上,秦淮朝著喻子柏看了一眼:“覺得我下手重了?”
喻子柏倒是沒虛假
客套的嗯了一聲:“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是個冷靜的人。”
秦淮聞言一笑:“正因為我是個冷靜的人,所以才會下狠手,現在不比從前了,你信不信,以後那家夥看到我就會繞道走,我給他的疼會讓他記一輩子,喻子柏,你給彆人留手了,人家不會感謝你,而你的留手,隻會讓你身邊的人承擔更多,比如今天,我本來隻需要專注對付領頭的那一個,比如上一次,你對張家留手希望能息事寧人,最後結果如你所願了嗎,並沒有,我說這番話不是希望你去做一個凶狠的暴徒,而是希望你能清楚在某些情況下,你做出的反應,會給你身邊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見喻子柏抿唇不語,秦淮道:“以後你跟簡初一起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你不多扛一點,你覺得多扛的那個人會是誰?”
兩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家,秦淮在傷神手套的血,喻子柏在反思,因為這一趟回來了就不會再出去了,因此上樓也不需要小心翼翼。他們還沒打開鐵門,門就從裡麵被打開了,一見到拖車上堆滿了東西,慕楠高興道:“今天收獲好豐滿!”
簡初在屋裡連忙道:“快進來,東西放在外麵我們等下來清,你們先進來涼快一下。”
慕楠拖了一把電扇過來,他們剛從外麵回來,又爬了兩趟樓梯,恐怕已經熱的冒火了,光用空調降溫肯定不夠,所以給他們吹一吹電扇,又怕這麼吹著涼了,慕楠又忙前忙後的找毛巾,一條遞給了簡初,一條自己拿著給秦淮擦汗:“熱死了吧,喝不喝水?我冰了水,給你們拿一點?”
秦淮搖頭:“坐會兒再喝。”
喻子柏道:“今天跑了兩趟,累了,我們先過去了,東西就放你們這邊,明天再清吧。”
慕楠本來想說累了就讓喻子柏先過去,他跟簡初把東西清一清分好,畢竟他們兩累了,他跟簡初待在家裡精神好得很,但看喻子柏神情有些奇怪的樣子,便沒有吭聲,於是看向秦淮,用眼神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秦淮將毛巾丟在了慕楠的腦袋上:“我先去衝個澡。”
簡初他們也直接從陽台那邊過去了,慕楠站在客廳裡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喻子柏洗了澡,簡初小心的看了眼他的臉色:“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從喻子柏回來,他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那種低沉,不像是僅僅因為累。
喻子柏看著簡初:“上次你跟張家的打架,我拉著你,你生氣了?”
簡初沒想到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喻子柏會舊事重提,稍微愣了一下,便不在意道:“生氣是有點生氣,也就當時那麼一點點,但我知道,你是想著大家鄰裡街坊的,不宜結仇,你是對的,你知道我這人,本來就比較衝動,有時候火氣一上來,我都控製不住我”
喻子柏:“對不起。”
簡初還沒說完的話,被喻子柏這一句對不起打斷了,甚至讓他整個人意外又怔楞。他跟喻子柏認識以來,喻子柏從未跟他說過這三個字,當然喻子柏也不需要說,因為一直都是他走在違法亂紀的邊緣,是喻子柏將他拉回人生的正軌,教他為人處世,學業上幫他,生活上幫他,糾正他在危險邊緣試探的思想,指證他一些行為上的錯誤,所以喻子柏跟他說對不起,這讓簡初一下子沒能回過神。
喻子柏歎了口氣:“是我不好,認識你的時候,你甚至還沒滿十八,剛上大一,又是那樣的家庭,慢慢的便不自覺將教導你當成了一種責任,我們是對等的個體,卻開始於一場不對等的關係,這讓我忽略了很多,想當然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