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兔子的賣價就不好定了,外麵現在也沒肉賣,如果賣給政府的,那是論斤算,一斤可能賣個幾塊錢,小兔子一隻也就兩斤左右,還沒養那麼肥,論斤就不劃算了。
最後簡初建議慕楠在平台上掛一個售賣的信息,定價二十一隻,兔子雖然小,但是活的呀,喂大了可就不止兩斤肉了,到時候能吃到多少肉,就看怎麼養了。
慕楠覺得這個可行,反正平台上是隱藏信息的,他大不了走官方那邊,將東西掛在一號樓,找個士兵幫忙中轉,給人家一點中轉手續費,這樣就不會泄露自己的信息,也不會因為一點肉招惹到什麼麻煩。
在這個饞肉饞瘋了的時期,這幾隻兔子掛上去那威力可就大發了,幾乎一掛上去,就被人買了,一買還直接是兩隻一起買,買家也是二區的,正好到了士兵的巡查時間,所以慕楠就拜托秦兵幫忙了,先轉錢到秦兵的賬戶,秦兵再過來拿兔子送過去。
至於中轉費,秦兵肯定不會要慕楠的,如果是彆
人,那就公事公辦的來,但他們關係這麼熟了,他是把慕楠他們當朋友的,真要算那麼清楚,他都過不去自己那關。
秦兵不要,那慕楠總不能讓彆人冒著風雪的跑一趟受罪又吃虧,於是做了一點孜然椒鹽鹿肉丁,給秦兵裝了一餐盒的:“你把我當朋友幫忙,我也把你當朋友請你吃東西,你如果不要,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秦兵沒辦法,隻能收下,好在他今天不算執勤,因為慕楠以為他今天會巡查,所以問他能不能幫忙,他就蹭著隊友的車過來了,所以非工作時間,收了朋友一點吃的,也不算違紀,於是就收下了。
慕楠拿著賺了錢的記錄撲向放假休息正靠在炕上看書的秦淮身上給他看:“我賺錢啦!”
秦淮看了一眼,誇獎道:“不錯,賺的還不少,再養一養,母兔子估計還會揣崽,到時候每個月賣兩隻,家裡不會堆積太多,但又能保持收入,挺好。”
慕楠笑著爬到炕上:“你說,多大的兔子烤著吃比較好吃?烤乳兔那種。”
秦淮道:“五六個月的就夠了,剛成年肉又不會太老,你要是能喂肥一點,肉會更嫩。”
慕楠舔了舔嘴巴,他還沒吃過烤乳兔,最多吃過麻辣兔丁,還有上次燒的兔子肉,不過想想樓上的食材,還有幾個月要養,隻能暫時收收這份垂涎欲滴的心。
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要重新熱起來了,慕楠靠在秦淮的身上道:“到時候是不是又要晝夜顛倒了,晚上那麼熱,車子能開嗎?”
秦淮揉著他的頭發道:“其實開車並不危險,哪怕高溫爆炸或者失火,也有足夠的時間從車內跑出去,而且到時候說不定地下鐵已經開通了,不用遭受地表的熱,多少比地麵要安全一點,有了之前暴熱的經驗,人們的應對措施隻會做的越來越好,所以不用太擔心,真要危險到危及生命了,我不乾了回家養兔子就是了。”
慕楠扭頭看他:“你可要說到做到,彆覺得能抗一下,抱著僥幸心理覺得沒問題就硬抗。”
秦淮笑著道:“工作
隻是富餘我精神層麵,並不涉及生存層麵,在生存麵前,一切都不重要,嗯,我好像又聞到了辣條味。”
慕楠怒道:“你彆冤枉我!你今天可是一天都在家,我有沒有偷吃難道還能逃過你的眼睛!”
秦淮輕笑:“沒有嗎?那要好好嘗嘗才能確定了。”
關於吃沒吃辣條,這是一場隻能拉燈探討的問題。
有人的日子過得衣食無憂,有人卻在死亡邊緣徘徊,小寶兒有個來了暖棚之後認識的小玩伴,是個小姐姐,比她還要大幾歲,但瘦瘦小小的,個子也不高,看著比她還小,她來之前,那個名叫芬芬的小女孩整天坐在自家的床鋪位子上,縮成小小一團抵禦寒冷,周邊都是大人,也沒人會跟一個小孩聊天講話。
尤其是現在一個個過著朝不保夕,腹中空空的日子,更加沒什麼力氣講話,直到小寶兒跟著媽媽和外公外婆,離開了那個隻疼愛表弟的偏心父親後來到這裡,小寶兒有了新玩伴,芬芬也有了能說話的對象。
但這幾天,外麵好像又降溫了,暖棚內已經不暖了,每天冷的人發抖,小寶兒也冷,但她有媽媽和外婆,她的媽媽和外婆會摟著她睡,將她抱在懷裡,外麵套著衣服還要裹著被子,所以雖然冷。
但小寶兒覺得也還好,就是擔心為了不讓她凍著,這幾天媽媽和外婆輪流抱著她會很累,沒有去工作,影響賺錢,賺不到錢,就沒錢買吃的,然後能買到的那一點吃的,外公外婆還有媽媽省著給她吃會餓肚子。
所以看到外公打了飯回來,小寶兒搖了搖頭:“我一天吃一餐就夠了,我早上吃了,外公你們吃,我不餓,我還小,吃的少。”
外婆心疼的將外孫女抱緊了幾分:“乖寶兒,多吃點就不冷了,現在上麵發免費糧呢,不要錢,有的吃,咱們都吃,不餓肚子的。”
王惠也將裹著自己母親和女兒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用饅頭沾著菜湯喂女兒,這樣女兒隻需要從被子裡露出一個小腦袋就夠了,不用將手伸出來凍著了:“乖乖吃飯,吃多點就能快點長大,等你
長大了才能去工作養外公外婆。”
小寶兒點點頭,張嘴咬掉遞過來的饅頭,嘴裡鼓鼓囊囊道:“我要快點長大,長大賺錢養外公外婆還有媽媽!”
一旁的大牛同樣裹著被子吃著救濟糧,現在救濟糧,加上本來就有的餐卡,他終於不再時刻感受到腹中的饑餓,雖然飽也沒多飽,但好歹不會餓得難受了。
看著隔壁床位的小女孩這麼懂事,大牛總是忍不住幻想,如果他跟媳婦也能有個孩子,會不會也這麼可愛這麼懂事,這麼想著,難免麵帶笑意的看著那邊的一大家子,人多熱鬨真好。
不過很快這種苦難中帶著小溫馨的氛圍就被打破了,睡在他們對麵床位,那個叫芬芬的小女孩的家長回來了,一個性情暴躁的父親,還有一個唯唯諾諾的母親,兩人回來後,男人將一家三口的主食伴著湯菜吃,而女人和小女孩隻吃一份菜,現在因為每天多發一餐救濟糧,小孩也是有份的,所以母女兩能各自吃完一份菜。
放以前,他們打回來的飯菜,女人和女孩共吃一份,剩下的都是男人的,說是他要工作,所以要吃飽,女人同樣也在工作,但可能就是這種逆來順受的性子吧,哪怕旁人有些看不過眼為她說話,她也不敢反抗。
而打破這片刻寧靜的是,女人已經叫不醒雖然睡在被子裡,卻已經渾身冰冷失去了體溫的女兒了,女人看著沒了呼吸的女兒,整個人仿佛打擊過大失了魂的怔楞不動了,男人雖然詫異,但第一時間卻是將沒吃完的饅頭給收起來,然後才去查看情況。
女孩被凍死了,或者說,死在了寒冷和饑餓當中,小寶兒的外婆將外孫女往自己的懷裡塞了塞,又將被子拉高,雖然未必能屏蔽掉所有的聲音,但好歹能遮擋一些。
那個芬芬是外孫女來這裡唯一結交到的好朋友,那孩子一早上躺在被子裡一動不動,他們也沒怎麼注意,現在很冷,好多人都是裹在被子裡連頭都不冒,誰知道,竟然是沒了。
男人是性情暴躁,但
隻是個窩裡橫的,女兒沒了,他也不敢鬨,之前暖棚裡有人凍死,有些家屬就鬨過,可惜哪怕他們將責任推在政府頭上,說他們交了錢進暖棚,最後凍死了,政府總要為此負點責吧。
當然結果顯而易見,那些鬨事的,鬨得最凶的直接被驅趕了出去,所以男人根本沒鬨,直接上報,然後讓人將女兒的屍體抬出去處理掉,甚至對於女兒的死亡,他更多的感歎是明天沒辦法領取多一份的救濟糧了。
女孩的母親,整個人麻木的坐在床鋪上,任由彆人抬走女兒,眼神空洞好像對外界都失去了反應一樣。旁邊有不少人小聲議論,說這一對父母真夠冷血的,孩子死了,竟然是這反應,就連對麵那戶人家的小女孩,都躲在家長懷裡在哭呢,這親生父母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家孩子,被帶走的隻是一件不能穿的破衣服一樣。
隻是誰都沒想到的是,深夜人們寒冷的蜷縮著睡去後,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暖棚,當照明重新打開,距離慘叫聲最近的那些人,駭然的看著眼前的畫麵,白天才失去了女兒的女人,渾身是血的拿著一把剪刀,而剪刀的尖端,正深深的|插|在丈夫的胸口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好奇下個災難,那就劇透吧,蟲患,推薦電影,韓國的【鐵線蟲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