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也想不出彆的原因了,也隻能這麼信了。
秦淮讓他去雞窩裡收收雞蛋,自己去頂樓割點草,頂樓種的苜蓿草因為日照充足的原因,比下麵的長得要好一些,所以收的也快一點。
這樣多好,家裡一堆事,又是雞又是兔子,沒事可做的時候陪他睡個午覺看看電影不舒服嗎,學什麼視頻剪輯,也不嫌累。
這件事對那天參加了聚餐的人還是影響很大的,每天戰戰兢兢的,天天在網上翻找著各種相關的新聞,一開始還沒什麼新聞出來,後來不知道是去醫院看病的人看到了,還是某個醫護工作人員,反正就曝出了這件事,因為吃了死魚肉,而得了嚴重腦病,這個新聞下麵還有醫院某個院區做了隔膜隔離的照片。
照片裡原本被劃分為中醫院的院區被打圍,被一層層透明的厚實膜布給籠罩遮擋,進進出出的都穿著非常嚴實的防護服,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麵在進行什麼生化實驗。
放以前這場景如果出現在醫院裡,一定會引起很大的恐慌,但現在,人們已經沒力氣恐慌了,每天身心疲憊累的在溫飽線上掙紮,在醫院的被病痛和死亡折磨,哪裡還有力氣去管目前來看與己無關的事情。
不少人看到新聞的時候,甚至是麻木的,經曆的太多,這點事情已經嚇不到他們了,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死魚還是活魚,他們都沒錢吃,所以一點都不怕。
甚至好多人還在評論留言中幸災樂禍。
【挺好的,貧富差距這麼大,死一波有錢的,拉近一下貧富差。】
【我站著不腰疼的說一句,活該!】
【把那些吃了魚的都抓起來關起來吧,從源頭控製住傳染源。】
【之前一些人還在炫耀買到魚了,買到肉了,是呀,你們多吃點呢!】
【評論好惡臭哦,這可是人命啊。】
【樓上說什麼笑話呢,現在人命恐怕還沒一塊豬肉值錢。】
【希望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吧,希望這次不要再發生什麼傳染病,真的再也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隻看到了各種仇富,人家憑能力賺的錢,你們隻會酸,酸個屁啊。】
雖然慕楠知道他們吃的魚沒問題,但現在這件事鬨的動靜還不小,哪怕不想關注,一些論壇啊,社區群裡,基本都是在談論這件事,所以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一些網友的留言。
“大家的戾氣都好重啊,不過也正常,本來天氣就熱,無事發生都燥的不行,現在來一個宣泄口,可不就不要錢的往死裡噴。”
秦淮將從井裡打上來的水倒進了放在衛生間裡的集裝箱,哪怕有慕楠借著空間的便利將一堆水運上三樓避免了他們拎上拎下的,但這一桶桶的打一桶桶的倒,還是累的人一身汗。
最後一桶水倒進去之後,秦淮直接撩起衣服的下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整個熱天都在家裡避陽,一天天不見太陽的,加上秦淮本身就是白皮的底子,雖然沒有慕楠那麼白,但也比一般人膚色淺一些,自從沒有外出上班後,秦淮也擔心在家裡養懶了,每天健身的時長增加,練的一身肌肉不知道多緊實。
這會兒微微彎腰撩起衣擺的動作,直接凸顯了腹肌的線條,一條條緊繃的紋路中,還滾裹著凝結的汗珠,一路滑下,細密連接,越積越多,最後滑入褲腰,暈染成一片深色印記。
慕楠頗有些艱難的移開了目光,甚至沒忍住的吞了吞口水,餘光看到秦淮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之後,轉身往集裝箱裡放消毒片,一點注意力都沒往自己這邊投射過來,就知道秦淮剛才那動作,絕對不是故意來撩自己的。
慕楠從空間裡拿了一聽冰可樂,啪地一聲拉開拉環,噸噸噸地猛灌了一大口,一股碳酸的刺激和酸爽頓時直衝上頭,解了熱又壓下了那股躁動,整個人這才舒坦了幾分。
果然天然撩就是比刻意撩更讓人蠢蠢欲動。
聽到易拉罐的聲音,在浴室的秦淮頭也不回道:“隻能喝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我的,聽到沒有。”
慕楠嘖嘖道:“你說喝可樂不好,那你還喝。”
秦淮這才放好空了的水桶,甩著濕噠噠的手從衛生間裡出來:“你不喝,我保證一口都不會碰。”
見他整個臉都紅紅的,秦淮伸手用指背去探了探他臉頰的熱度:“這麼熱?”
慕楠移開目光,嗯呐了一聲,又灌了口可樂。
不過沒等他再喝兩口,剩下的一大半都被秦淮順走了,他攏共也就喝了三口而已!
很好,現在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隻有搶奪可樂的不共戴天之仇!
給家裡裝滿了水之後,秦淮又拿了一卷塑膠管下樓去折騰水井了,他們院子裡打水是按壓抽取式的,這樣水打出來會噴的到處都是,所以秦淮想要裝一個塑膠管,一方麵可以精準放進水桶裡避免了浪費,也免得打個水,衣服鞋子濕一身的。
正在裝軟管順便清洗水槽的時候,聽到院子外麵有車開過來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了。
徐茗拖著一堆東西一進院子就看到弄水井的秦淮,笑了笑:“做改造呢?”
秦淮:“嗯,裝個管子用起來方便點,今天這麼早?”
徐茗輕歎道:“不早不行,現在留了幾個人在那邊,留了兩個住在農場的獸醫值班,其他的暫時回家休息。”
秦淮微微蹙眉:“又出事了?”
徐茗無奈道:“還是魚的事情,當時壞掉的魚被人發現後,不是打起來了,有一個人重傷沒能搶救過來,那個人是一個私人農場的獨子,後來農場老板似乎想要找到當時打死他兒子的人,但那時候太混亂了,又沒有攝像頭,就乾脆將所有鬨事的人都算上了,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聽說那個老板找的人,的確是打砸了好幾家當時鬨事的,結果現在魚曝出了問題,儘管原因尚不明確,但的確是吃了魚導致的,已經死了好幾個。”
這前後一聯想,秦淮猜測道:“所以有人攻擊了農場?”
徐茗點頭:“那個私人老板的農場已經被搶了,一夥人打著家中有人吃了他們的東西結果死亡的理由上門鬨事,還有不滿這些有錢人不把人當人看,有點錢就毫不遮掩的放出要花錢買命報仇的舉動,最後事件升級砸了農場,一窩蜂的人衝進去看到什麼都搶,那個農場主也被打死了,這件事波及到了其他的一些農場,有一就有二,人家目的是糧食,又不是真正的為了尋仇,不過是個理由而已。”
想到另外幾個純屬無辜的農場,徐茗歎了口氣:“這種輕易得到食物的方式,讓不少人嘗到了甜頭,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事情早就不是單純盯著那些死魚的事了,但人家其他的農場主也是無辜,自己安安生生種糧食養豬,什麼事都沒乾,就因為承包了農場,就遭遇這種輕則散財重則要命的事情,多冤得慌,現在軍隊已經安排人過來接手,但擔心農場工人的安全,能留在農場的繼續留著乾活,需要回家的就暫時休息放假,免得上下班中途出了什麼意外。”
徐茗是可以留在農場的,但他也沒那麼愛崗敬業,現在的獸醫可不是坐在辦公室裡,遇到事喊你過去看一看開個藥或者做個治療,現在獸醫跟農場的工人差不多,要時刻檢查農場動物的居住環境,吃食的配比等等,人忙起來的時候,連豬窩都要獸醫排班去洗,說是能觀察那些豬牛羊的糞便,如果動物有什麼問題,從糞便裡查看是最直接的。
所以能回家休息,他才不要留在農場裡天天清理豬圈。要如果不是獸醫的工資高,比農場工的都高,這麼高的工資是一人一個坑,挪走了立刻就有人填補上來了,他早就辭職不乾了。
簡單的說了一下農場那邊的情況後,徐茗拎起從農場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抬腳往家裡走:“這次就看上麵怎麼壓吧,能壓住沒事,要是壓不住,那就真的要亂了。”
秦淮眉眼沉沉地看著已經套到了水井壓嘴上的塑膠管,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才上樓。
這事要怎麼壓,軍隊現在的作風的確鐵血硬氣了許多,但到底是兵不是匪,槍口可以對準鬨事的惡人,卻沒辦法對準饑餓的百姓,他們做不到當越來越多人集結起來去搶農場時,無差彆開槍,而那些人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會在抓住一點契機借口後如此行動。
壓不住,那就得亂,想要壓住,那就要拿出至少讓大部分人能吃飽的食物,這一次真的是退不可守,進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