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初他們的確很擔心,那邊出現了狀況,雖然相隔有點遠,一個是車站頭,一個是車站尾,但都在同一層,所以有一點動靜這邊很快就知道的,不過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食堂那邊鬨起來了,有人在瘋搶食物。
想著慕楠和秦淮他們剛好那個時間應該到了食堂,這會兒還沒回,可不就讓人擔心。
喻子柏和吳崢剛準備過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就聽到慕楠的聲音:“快拉我一把。”
站台和軌道距離還是有點高的,站在軌道下,站台的高度差不多到胸口,想要爬上來,有人拉一把就容易一些。
簡初連忙跑了過去:“你們怎麼從這邊回來了?剛剛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啊?我看好多人跑過去了。”
慕楠:“剛剛有個精神有問題的人鬨著要出去,橫衝直撞的將食堂的攤子給撞倒了,這一倒那些吃的都掉在了地上,周邊的人就一窩蜂的跑過去搶了,嚇死人了,瘋了一樣,幸好我們當時站的地方比較偏角落,要是被困在了中間,不被撞傷也會被踩傷。”
簡初接過慕楠手裡的袋子,看到裡麵的數量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他們說好的數量,還當是秦淮他們自己多買的。
結果慕楠就拉著簡初小聲道:“偷偷趁亂搶來的,你彆聲張,就當是我們買的,不然萬一等下有人查誰搶了食物,查到了就不好了。”
簡初頓時驚了:“臥槽!臥槽臥槽!你們兩行啊!”
宋嘉見他們兩在這兒交頭接耳窸窸窣窣的,也蹭了過來:“說什麼悄悄話呢?”
簡初一把勾住宋嘉的脖子:“坐好坐好。”
既然要偷偷背著人,那就不能當著彆人的麵交頭接耳說小話,不然這也太顯眼了,所以簡初將饅頭直接往墊子上一放,用小毛毯給蓋住了,然後用手機打字給宋嘉看。
宋嘉也驚了,雖然就是幾個饅頭,但那也是錢啊,這白得來一天的飽飯,怎麼不讓人高興。
但這事也不是什麼能張揚開的事,所以也隻能他們偷偷的高興。
因為蔡文濤在自衛隊,蔡家的人就對一些動靜格外敏感,就怕哪裡出了什麼事,所以那邊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蔡家的人都要嚇死了,要如果不是蔡雯雯拉著她爸媽,蔡大叔和殷大嬸就已經過去看情況了。
這會兒見到秦淮他們回來,連忙拉著秦淮詢問情況,剛好分散了他們對慕楠這邊交頭接耳的注意力。
過了一會兒已經有看熱鬨的回來了,言語間滿是幸災樂禍和遺憾。
“早知道剛剛我就該過去的,剛才還在糾結要不要隨便去買點吃的打發了,反正也不貴,一兩塊錢就能吃一天了,哎。”
“聽說好多人把炒飯都搶空了,那飯裡麵還有蔬菜還有土豆丁。”
“為了一口吃的負傷就不值得了,好像有兩個男的為了一個饅頭打了一架,牙都打掉了,結果自衛隊的過來控製住了情況,那個饅頭也沒搶到。”
“住在食堂附近的就是好,他們好像搶了不少。”
“好什麼好哦,有個孕婦就睡在附近,都沒去搶,結果被擁擠的人撞到了,流了一腿的血,現在流產,人保不保得住都還不知道,簡直害性命!”
慕楠他們雖然坐在角落了,但那邊說話的聲音不小,他們在這邊也聽得一清二楚。
宋嘉皺眉道:“那邊這麼嚴重啊?”
慕楠搖了搖頭:“我跟我哥走的時候沒有見血,後麵就不知道了。”
簡初鬆了口氣:“幸好你們跑得快。”
不過聽著他們的談論,這白得來的饅頭頓時也沒那麼高興了。
幾人安靜了一會兒,最後宋嘉沒忍住:“那烤饅頭片,還吃嗎?”
簡初朝著那邊鬨哄哄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就是個饅頭,但用孜然烤,會不會太招搖了?”
畢竟那邊現在似乎已經血流成河了。
慕楠:“饅頭可以放,要不然明天吃?”
他們商量的時候,女生那邊大概沒有看到現場,隻是聽聞,所以沒什麼顧忌,看了眼時間,便過來問他們:“你們要一起烤嗎?”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要!”
什麼放到明天,先過了今天再說。
慕楠沒用幾個女生的燃料,但調料也不能白給,那就以勞代工了,三人大爺似的躺在墊子上,三個女生蹲在地鐵軌道上,用筷子夾著饅頭片一片片的烤,沒辦法,條件有限,為了解饞,隻能麻煩一點了。
吳崢另外開了一個爐灶,直接用那個小奶鍋悶了一鍋米飯,他們還有點蘑菇,慕楠那兒還有點大白菜,吳崢就打算悶兩鍋飯,悶熟之後做炒飯,再配上烤饅頭片,這一餐能吃的很飽。
蔡家就簡單多了,他們來的時候還帶了麵條,刀切麵條,一看就是殷大嬸做的,算著蔡文濤中休的時間,他們也開始熱鍋煮麵了。
儘管食堂那邊因為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最終釀成了血案,但血案沒有發生在眼前,經過一年又一年的大事件,存活至今的人早就淡定了,所以該吃的吃,該睡的睡,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跟著政府躲到了地鐵站的人,除了偶爾聽到外麵的轟隆聲之外,大概因為周圍的人很多,政府的守護也在,所以一點都不慌。
但並不是所有人在政府通知後,就立刻行動照辦的,有些人覺得不就是沙塵暴,躲在家裡關緊門窗就行了,並沒有按照收到的消息通知去集合點集合。
等漫天黃沙席卷而來,那遮天蔽日般的末日景象瞬間發生在眼前時,那些沒有聽從政府通知去集合避難的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內陸地區從未經曆過這種沙塵暴,稍微嚴重一點的霧霾天甚至都不多見,看著那隨著洶湧烈風滾滾而來的黃沙,不少人都覺得這一次恐怕真的逃不過去了。
有的人因為距離一些居委會比較近,所以在彆人還在撤離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喇叭不斷的在播放說,最近的撤離點是地鐵站。
於是這些人打算搏一搏,快速的收拾東西往地鐵站跑去。
可惜地鐵站早已拉了閘,如今的地鐵站閘門可不是當初那種卷簾門,而是非常厚重,一旦合上,靠人力絕對無法拉開的精鋼鐵門。
那些好不容易跑到地鐵站門口的人,無論如何拍打喊叫,裡麵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閘門太厚了,那些人看到地鐵站的閘門才意識到為什麼政府會直接往地鐵站撤離,彆說是沙塵暴了,就這閘門的密封度,再來一場洪水都能抗住,這根本就是為了防患各種災難而建造的地方地下避難場。
他們後悔了,他們根本沒想到一直沒有開通的地鐵站,竟然是這樣一個避難場,要是早知道是這樣,他們一定會聽從政府的安排撤離。
可是後悔也晚了,看到近在咫尺的狂沙,那些好不容易跑到地鐵站口的人,又立刻掉轉頭想要跑回家,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情況待在室內肯定比在室外安全。
可惜他們實在是低估了這一次的沙塵暴,人還沒跑兩步,當沙暴過來時,他們才發現,沙暴的中間竟然旋渦式風旋,彆說一百來斤的人了,連不少房屋都像是被拆卸的積木,瞬間被卷到了天上。
上一秒還拉著手相互抵抗著強風往家裡跑的人,下一秒就消失在了滾滾黃沙中,前麵有人見狀拚命甩掉後麵人的手,生怕自己被拔蘿卜一般的帶走,可是人的速度再快,哪裡快的過風速,幾乎頃刻間身影便被淹沒。
有人拚命抓抱著一切能觸碰到的建築物,可是這強風暴連大樹都能連根拔起,雖然現在已經沒有樹了,但也不是一個燈柱,甚至一個石墩能抗住的,最終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
有人躲在家裡,眼睜睜的看到一些跑出去的人幾乎瞬間就被吹到了天上,陷入了風旋,這一被吹走,哪裡還有命,頓時嚇得不行,找來一切可以擋住門窗的東西,甚至躲進衣櫃裡,躲進床底下,將自己跟家中的重物捆綁在一起。
那些住在四五樓高層的,也紛紛從家裡跑了出來,往樓下躲,躲到樓梯間,躲到低矮樓層的家中,因為他們看到許多高樓層的房頂直接被這沙塵暴裡的風絞成了渣。
第一波強風過去,目之所及皆是漫漫黃沙塵土,外麵的動靜漸漸小了,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卻不敢隨意出門,他們不知道這一波強風過去是不是就結束了,萬一去到外麵,再來一場強風,那真是跑都沒命跑。
可是扛過了第一波強風的人,再次麵臨著生存艱難的問題,家中有存糧,但水呢,這麼大的沙塵暴,連房子都給掀了的強風,那些水站怕是早就毀成建渣了。
有人不死心的冒險往水站那邊查看,但並沒有奇跡發生,水站毀了,也就意味著,在那些避難人員都重新回來之前,他們除了躲避沙塵暴,還要不斷的尋找水和食物才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