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 / 2)

“好。”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溫愈舒身子很沉,困在夢裡不得出。外頭風聲傳得很快,雲崇青聽聞便趕回了。送老師到竹鈴居,就匆匆回青斐院。

常汐守著內室,見姑爺進來,忙上前福禮,然後退出。

輕撩起床帳,瞅妻子眉頭蹙著,雲崇青不禁心疼,蹲下身撫過她的頰,指上去眉頭,想解愁。

溫愈舒嚶嚀一聲,難受地嗚咽。

見狀,雲崇青知她陷在不甚好的夢裡,才觸到眉宇的指收回,輕捏她的頰,試著把人叫醒:“愈舒…愈舒…”

溫愈舒身子緊繃掙紮著,唇上突來柔軟,吞沒了哭聲。雲崇青啃舐,手指撚逗著她的耳珠,逮到她卷翹的眼睫顫動,眸底生笑。

浸淫在熟悉的氣息裡,溫愈舒意識被勾動,漸漸回歸,身體慢慢平靜下來。不一會又不滿足於唇齒相融,本能地汲取,想索要更多。與以往不同,這回雲崇青沒依她,在一條狡猾的小舌欲強闖時,稍稍撤離。

“嗯啊…”溫愈舒氣惱,唇上柔軟又來,隻碰一下又走。反複幾次,她終於不乾了,一下睜開眼睛,推開人,翻身朝裡:“討厭。”

雲崇青脫了靴子,擠上床,臂穿過她的頸回扣,將人緊緊抱住,鼻頂了頂她的香鬢:“你剛做噩夢了?”

氣鼓鼓的溫愈舒輕嗯一聲,嘟囔道:“夢到黑乎乎的一條小路上,有誰在追我。我不知道是誰,也看不清,隻沒命地跑。但同時,又存著一股清醒,似知道自己在夢裡,想掙脫,卻怎麼也不得法。”

聽著話,雲崇青也沒規矩,唇抿著耳骨,熱息全打在耳廓裡。

“哎呀,你彆碰我。”溫愈舒沒忘了自己正生氣,拐了下壞人,試圖往床裡挪,可惜力不敵,仍被他牢牢抱著。

雲崇青放過耳骨:“我在反省。”

眼珠一轉看向他,溫愈舒冷嬌嬌凶巴巴地問:“反省什麼?”

“反省我是不是做得尚不足,不然你也不會被噩夢纏上。”雲崇青貼上她的頰,一下下地快嘬。

溫愈舒滿意了:“哼,你知道就好,以後可得多上點心。”不等音落,就轉身投懷。

“我媳婦怎這麼好哄?”雲崇青忍俊不禁,有意逗她,身子退離,隻瞬息又回,親了親她額上青色,埋首進頸窩:“你可以再堅持會兒,讓我好好哄一哄。”

“不要。”溫愈舒摩著他下顎上的硬茬,安心無比:“我不要你哄,隻要你一直一直疼我。”

“傻媳婦。”雲崇青鎖緊她,讓她清晰地感受他強勁快速的心跳。

沉靜片刻,溫愈舒眨了下濕潤的眼眸:“姑姑跟我講過你拜會我娘的事。那天我怎麼就睡著了?”要是沒睡,她該早就見過他了。如此,她在溫府的那些年裡,內心裡會不會多一份暖多一份期盼?

雲崇青回憶著那日盛陽:“相見是遲了幾年,但緣分早盯上你我了。”“這話我愛聽。”溫愈舒喜歡他清雅下的強勢。

“既愛聽,那咱們明天就盛情款待一番大姑奶奶。當年若非為了她的終身,我也不會苦心孤詣去見嶽母大人。”

“好。”溫愈舒抱著自己的終身:“一會讓常河叔看看京郊粥棚怎麼搭?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我們施半月粥,就不去寺院添香油了。”

“都聽你的。”

雲崇青指腹刮著她的脊骨:“我回來時,在小旗巷口子上,遇到瑛王夫婦了。看方向,他們應是準備進宮。”

“這麼快!”溫愈舒凝眉,她還以為最早也要到明天.

“不快,都滿城風雨了。”雲崇青抬起頭:“放心吧,宮裡該聽到的一句也不會漏。”

如他所言,這會方達正在向皇帝描述吳府那出,站在龍案邊上翻折子的封卓瑧眉眼低垂著,看不出情緒。

聽完,皇帝淺笑,若話家常一般問道:“吳家今天擺宴,都請了哪幾家?”

“禮部幾個侍郎家眷,國子監祭酒家…”方達列數:“還有溫家,算算也沒幾家。就是瑛王妃駕臨,沐寧侯夫人便不好不去了。”有這兩位主兒,再小的宴也小不了。

封卓瑧疑惑:“就請了沐寧侯府嗎,鎮國公府、孟安侯府沒請?”

是不該,方達笑回:“這裡還有一出,容奴才細細講。原照吳家的打算,沐寧侯府也是不準備請的。這不管事給雲修撰家送帖子時,被昭毅將軍的兩位小公子撞見了嗎?小公子順口問了一句…”

“那兩皮猴子。”封卓瑧唇微揚,眼裡滑過冷色:“二嫂真的是多慮了。我與二哥雖差著年歲,少玩在一起,但承襲一脈,怎可能因溫家與崇青舅母之間的恩怨起間隙。”

皇帝抬眼看兒子:“你無需這般直白。”

“父皇若喜歡含蓄,兒子下次記得拐個彎。”封卓瑧合上手裡的折子,又拿了一本。這些都是往年留中不發的舊本,看著挺有意思。父皇都有批注,他領會起來也不難。

“你與小二鬨不痛快了?”雖然登基後,他收拾臻王、獻王是手起刀落,但皇帝並不希望自己膝下的幾個也鬨到你死我活。

“若非二嫂此舉,兒臣也是不知的。”封卓瑧不說可能是他那二哥流露了什麼,讓瑛王妃誤會了,隻道:“不過二嫂這時能有閒心當和事人,倒叫兒子鬆了口氣。想來陳熾昌父子剿倭寇該是胸有成竹。”

皇帝笑了:“朕等他們凱旋。”一低頭,眸底墨色快速暈染,雙目沉沉。

本來父皇就懷疑海山島遭襲,與誠黔伯府有關。他那二嫂又來這著,封卓瑧不以為自己剛的言語有過。

“你也伴為父左右有些日子了。朕今日有心,教你一課。”

封卓瑧意外,放下折子,看向他父皇:“您不生氣?”

“氣什麼?”皇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他:“氣你審事透徹,不好糊弄?”自己不糊塗,為大雍江山想,他真心希望大雍君主能一代強過一代。

封卓瑧笑開,退後一步,跪地叩首:“是兒子狹隘了,以為父皇不會喜歡聽那話。”

“知道朕不喜聽,那你還說?”

“在您跟前,兒臣若避重就輕,隻與您言兄弟情深固若金湯,是在明晃晃地欺君,辱沒您。兒臣不敢。”他們是君臣,對此,封卓瑧不敢忘。但他們同時還是父子,封卓瑧亦深知血脈要義。

“哼,”皇帝起身,背手上前,垂目看跪伏著的兒子,沉寂幾息,問:“你以為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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