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位獨臂人自言自語了下,然後,他的笑容重新帶上了苦澀:“我就隻是一個無處可歸的流浪騎士而已。”
說著這些話,他手裡的短劍再一次像毒蛇一樣刺向高文的必救之處,並以此打斷了其更為迅猛的一擊。他的動作極為靈敏,或許是因為身體缺陷的緣故,他有著其他人所不能及的速度。
“就憑你這樣的武藝,如何說的上‘無家可歸’?”高文並不相信他的話,可儘管他要殺他,他還是對他的技藝生出了敬佩之心,他輕輕歎了口氣:“可惜,如果我們不是在這樣的一種時刻遇到……”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獨臂人也知曉了他的未竟之意,他麵上顯出了說不出來的憂鬱之情:“這或許是因為我的身上始終纏繞著不幸吧!”
高文打量了一下這位騎士的衣著與氣質,他雖然不讚同他的話,但也看得出來他似乎是在過往當中遭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這讓他猶豫了一下,可很快,他就將自己的這部分的同情心給抹去。他可以相信凱,因為凱親手處決了那個“冒牌貨”,但他不了解這位陌生人,他不能放任他離開這個地方。
他堅定了眼神,再一次揮舞出了手中劍。
…………
酒館中氣氛很是沉靜,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氣場這種東西還是存在的,它是由他人的氣度與你個人的心理結合出來的一種奇妙的東西,在亞瑟淺淺思索著的時候,周圍僅有的幾個人連話也不敢說的大聲。
酒館的老板是一位一臉胡子的老人,本來到了淩晨時分的時候,這座酒館裡的生意就該輪到他的老婆來看顧了,但今次他沒有選擇去喚醒那位粗壯的蠻婦,他害怕那個粗魯的女人得罪了貴客,那樣很有可能會讓他們受到嚴厲的懲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亞瑟模糊間好似聽見了外麵傳來了淅淅瀝瀝的聲音,他有些詫異地望了凱一眼:“下雨了嗎?”
凱一直安靜地坐在亞瑟的身邊,他低低垂著眸,麵前的麥酒也不喝,他的情緒從回來的時候就有些奇怪,其他人看不出來,但亞瑟卻是能感覺到。他原本就很少說話,但這一次卻像是籠罩了一層濃霧,隻為了將自己深深地隱藏在其中。
亞瑟想了想,對他笑了下:“不喜歡嗎?”
凱疑惑地抬起頭。
“這裡的環境。”亞瑟環視了一下周圍。
凱愣了一下,他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泄露,沒有慌張,他慢慢地搖了搖頭道:“隻是在擔心接下來的交戰罷了。”
亞瑟頓了下,他露出一個從容的笑:“不用多想,不論對手是誰,我都會和你們一起過去的。”
這句話是要比任何的鼓舞與激勵都要來的有用的多的,就算凱之前一直沉思的並不是戰場上的事,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他輕聲道:“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奪得最後勝利的……”
他似乎是想要將話題從自己的身上挪開,他看了眼亞瑟的左側,然後疑惑道:“高文還沒有回來嗎?”
亞瑟搖了搖頭,他眉宇微微皺起:“他說他出去看看……他離開的時間是有些久了……”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邊的幾位騎士也俱都跟隨著起身。候在一邊的酒館老板有些驚恐,害怕是自己哪裡沒有照顧好。亞瑟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情,他率先朝著酒館的外麵走了過去。
外麵是一片深黑的夜色,天上的星星全都瞧不見,月亮也躲到了烏雲後,晚風陣陣刮起,毫針一樣的小雨密密織下,落到人的臉上與手背上,帶來清冷的涼意。
遠方有一座模糊的黑色的輪廓,那裡是伯德格林的城堡,也是卡拉德斯王的暫居地。這個小鎮對於他們來說,絕不是什麼安全之所,亞瑟相信高文不會在沒有摸清楚情況下就選擇獨自行動,他之所以這麼久沒有回來,隻有可能是因為遇到了突發的狀況。
想到這裡,他來回輾轉了幾步,就要將鬥篷籠罩在頭上。凱想要阻止他,但亞瑟已經想好了,他對著跟過來的老板囑托了幾句,說他們會在不久後再回來一次,便堅定地拒絕了凱的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