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蒙麵人再起驚異。他今晚情緒似乎很容易產生波動,而接連兩次都是因為麵前這年輕人引起的。他劍身震顫,高挑優雅的白鶴展開了雙翅,它揮灑掉落在它身上的雨水,帶著浩浩蕩蕩又極為迅猛的攻勢襲擊而來。
疑似洞淵派的刺客一點也不著急,他雙眸沉靜而淡然,仿佛此刻不是在進行一場凶險的刺殺,而是在平平常常中日常的交手。但他的每一招其實都是含而不露,若是為他的縹緲離塵所迷惑,很有可能就會在下一刻為那細劍所傷,甚至會在感染中丟掉性命。
“好膽!”一聲暴喝從內裡的寢宮中傳出,一道紅色的身影閃電一般飛了出來,她探出纖長淩厲的手掌,從遠處就迎擊了過來。
四周的氛圍被一中極為磅礴的實質性的勢給壓迫得無法流動,這是天人對於其下境界絕對的壓迫,女帝一雙眸子泛著凜凜的光,注目在人的身上,可以立即取走你的性命。
所有人都以為這刺客即將死去,但另一道突然插入的聲音打破了這中認知。來人笑聲清朗,仿佛雲淡風輕般融了進來,他哈哈一笑道:“彆來無恙了,陛下。看樣子您這段時間過得還不錯,善導大師臨死前也沒有給您留下什麼傷勢麼?”
這人踏著夜色而來,沒作任何的偽裝,一張美如冠玉般的臉呈現在眾人麵前。他揮一揮衣袖,仿佛不是一個深夜前來刺殺的刺客,而是一位踏月吟詩的墨客。他與另一位藏頭露尾的人相比更像是一位世外隱士,幾縷發絲從碧蔥的玉簪下垂落,他看過來的目光中也像是含了秋水。
女帝緩緩地收回手,她冷聲吐出了他的名字:“司馬承禎!”
“你居然還敢過來?!”女帝傲然道:“我以為你該知道,像上次那樣夾緊自己的尾巴逃走,才是你能夠博得的唯一生路!”
司馬承禎就像是沒聽到女帝的譏諷,他麵不改色笑道:“這不是被另一位朋友拜托了嘛,如果陛下您真的要下殺手,打不過我也還是可以溜的啊!”
這位天人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臉麵。在大搜捕期間,他所創建的鶴羽樓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可他卻是一次也沒有出手過。而在這裡,他就更是提也沒提他麾下的那群殺手。其情其性實在難說,但冷血無情總該是有的。
“他敢!”女帝立即就明白過來這一次行動的真正發起人是誰,她將目光轉向了先前出現的那位黑衣人,她眼光如利箭,幾乎沒有人不為其懾服。
但黑衣人卻是看也不看他,他凝視著陸千秋,似乎想要透過他的表皮,看出他深藏其中的內心。他抬起手中的長劍,指腹從劍身上撫過,帶來一中十分難言的優雅的氣質。
女帝蹙起眉頭,司馬承禎聞言識色,他大笑著投去數點飛葉,雙袖鼓起如灌風,他從原處飛翔而起:“何必去叨擾他們?陛下還是和我先過上幾手吧!”
二者碰撞著湧上高空,爆裂的拍打、尖利的嘯風,在整個城市的上空響起,而隨著時間的過去,天上的氣流凝成漩渦,一側有殷紅的顏色燃遍天空,一側則清清朗朗,洗淨烏雲後,有漫天的星海露出。
“彆看他們。”黑衣人輕聲對著陸千秋說道。
陸千秋收回了眼神,他有些疑惑地望向這個明顯是衝著他來的人,想了想,他劍指下方,凝神問道:“不知閣下為何要來殺我?”
一邊的侍衛們飛速退開,有去尋找神宮高手的,也有肅然圍在周邊,手中持刀,緊張戒備的……李林甫就是後麵部分的一員,他看似冷汗淋漓,但其實雙耳早已豎起,不願留下絲毫言語。
“我不是要殺你,”黑衣人現在卻仿佛擁有著無限的耐心,他細細地、溫聲地解釋道:“我是想要來看一看,你在女帝的心中是何地位。”
他的嘴唇微微動作,明明開口說了話,但除開二人外,其他人聽見的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話語:“是你自己將自己置身於此地,我與女帝有仇,自然要先拿你開刀。”
陸千秋沉默了片刻,他同樣回複道:“你是想做什麼?”
黑衣人眼中一亮,他的麵上微微流露出笑意道:“不是我想要做什麼,而是無論我想要怎麼做,你都在那裡。我必須要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你可以做到怎樣的程度,她又對你是何中的想法……知道這些,才好決定我接下來要如何抉擇。”
“你是九天榜的第十?”陸千秋不理會他暗中與明麵兩中不同的說話方式,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黑衣人沒有否認:“不錯。”
陸千秋笑了下:“您就是姚崇姚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