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環境很不好,洞壁上都是黏膩的青色的苔蘚,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奇怪的植物,蟲子到處亂爬,也不知道那些邪|教徒們是如何找到這樣一個陰冷潮濕洞穴的。
最底下是一個石頭的平台,上麵被用鮮血畫出了一個詭異又陰森的陣儀,陣中奇異的符文扭曲莫測,像是蠕蟲在爬動,看得久了,有從你眼眶鑽入腦中的錯覺。
教士們從洞口中走入,他們一點也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他們這一隊是光輝教會最頂尖的維護者,帶隊的是序列四的“太陽之子”,也是教會中聲名鼎鼎的一位執行人。他的手裡提著一柄精美的寬刃劍,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把銀色的魔紋手|槍,他從通道裡走出的時候,望見台上的邪異儀式,眉頭就是一皺。
“隊長?”身邊有隊員靠近過來。
喃喃的聲音越來越大,之前還隻是小聲的低估,現在就是在整個的洞窟中回響……
“偉大者屍骨中誕生的神鳥、萬千魔眼的主宰、靈界天空的魔怪之王……”
“您的奴仆為您獻上血肉與內臟,向您呈現神子的長成,向您獻上敵人的顱骨與心臟!”
“吾等祈求您的降臨,祈求您的恩賜,祈求您的轉化……”
“不好!”那隊長心下一驚,也顧不得謹慎,他第一時間就跳了上去,手|槍在半空中爆發出怒焰。
子彈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的洞窟,但奇怪的是,石台上的人卻是動也不動,仿佛沒有感覺到死亡的降臨。相反,他們一致地抬起頭來,緊接著,無比尖利的鳴叫的聲音從他們的口中發出。
隊長的臉色更冷,他橫劈一劍就要掃過去,但距離他最近的那人卻忽然將頭轉過來。那是一張枯槁猶如骷髏的臉,眼眶的部分是空蕩蕩的黑洞,他看著他,大到超過了正常界限的口中突的跳出一道黑色影子。
它比子彈更快、比流星更迅速,它撞開了他的劍,與此同時,更多的黑色的影子從這個人的腹部、從他的破開的喉間、從他斷開的下顎中撲棱棱地飛出。這些怪物們有著類烏鴉的體型,但它的力量卻比任何一種凡類的鳥都更可怕!
它們全部盯著闖進來的教會中人,猩紅色的眼中是饑餓與惡意的光,完全沒有廢話,幾乎是飛出來的下一瞬,它們就飛快地往敵人的身上撲去。
“紅雀會!”教會的領頭人大吼。他沒想過自己隻是在追查一件普通的貴族失蹤的事件,就撞進了這等高規格的祭神儀式中,更重要的是……
他往前望去,見到散落了一地的破碎的屍體間,有一同樣披著黑袍的人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他高喊著一種奇怪的語言,手中舉起一根鳥頭的骨杖,他瘋狂地嘶吼道:“…………敵……骨……接引……蛾……顯跡……”
古老的言語無法辨彆,他隻能聽懂幾個單獨的詞語,他心中的預感越來越糟糕,他將力量運用到極致,猶如一團火光一樣,瞬間就殺死了一片的黑鳥,他猛地撲向那唯一站立的邪神的教徒,他知曉,隻有解決了他,才能從這漩渦一般的亂像中脫離。
最後的教徒冷冷一笑,他毫不猶豫地剖開自己的肚子,將一雙眼珠子摳出,他雙膝跪下,將自己的右手放在陣儀的最中心。
整個洞窟動搖起來,簌簌的塵土與石塊從上麵砸落下來。
而與此同時,在上方的某個城鎮中,一位穿著行政官員服飾的男人匆匆從某個保險箱中將一個綠色的瓶子打開,他呼地吹了口氣,讓其中的濃綠色的氣體更快擴散。
奇怪的是,這個打開了“潘多拉盒子”的男人自己也在隨後的幾秒鐘倒下,他的身體上長出了細細的綠色的絨毛,它們搖曳著,仿若有了自己的生命。
…………
陸千秋從無邊的黑暗當中清醒過來,他的周身包裹著無數的水流,它們靜默地、輕柔地撫慰著這位選擇了“海洋”的人,光源已經徹底從他的眼中消失,這裡是不知道多深的海溝之下。
四周寂靜到可怕,無儘的孤獨源源不斷地湧上陸千秋的心頭,在這裡,他感覺不到生命、感覺不到美好,甚至是連自己也感受不到。處在這種的環境中,每一秒都是如此折磨,哪怕隻是一天,也足以將一個人逼瘋。
而就是在這樣的境況裡,那道從前每一次都能聽聞的歌聲變得無比的清晰,那是一個女子優美的聲音,她的歌聲裡滿是落寞與憂傷,
陸千秋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