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小姐從陸千秋的身後走了出來,她麵上的花朵有些淩亂:“祂就這樣走了嗎?!”
陸千秋來到法比安的麵前,現在的這人與死去也毫無區彆,看到陸千秋過來,他連眼珠子也不動一下。
他們沒有去談起一些更深處的疑問,比如說,知識之神為何要創造出“法比安”這樣的一個個體;祂為何不在《再訪之書》失竊的第一時間就降下懲罰;啄眼雀與蛾王為何不在它們降世的第一時刻就被阻攔;法比安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揮出《再訪之書》的全力,是真的在最開始就已將代價支付完畢,還是在後麵還有祂的支持……
這些不是他們該問的,對方也不會一一給予他們解答。對於神祇來說,也許“法比安”隻是祂閒暇之時的隨意之作,又或者祂所做的一切本就沒有什麼理由——祂可以自由地決定自己的意誌,而在祂麵前,現在的陸千秋與繁花小姐還沒有那種資格。
“你準備將他帶給知識教會的那群人嗎?”繁花小姐側目問。
“他造成了那麼大的混亂,”陸千秋的眼中沒有悲憫,儘管他同情法比安悲慘的“身世”,但對於他將其他人一同帶到痛苦深淵的方式可是一點也不讚同:“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平定下來。將他帶給正在維護秩序的人是最好的選擇。”
繁花小姐可不管這些,她是被陸千秋用“海神權杖”請來的,她有麵對啄眼雀與蛾王的心理打算,可她從來都沒有要去直麵神祇的準備。這也是她自進入靈界以後就一直躲起來的原因,如果神靈真的對陸千秋出手,她或許會在能逃掉的基礎上捎帶上陸千秋一程,畢竟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可能是那位的對手……
如果是主人的話……她想到這裡,渾身上下的色彩都有些黯淡。
靈界的範圍很大,沒有任何參照物就很容易迷失在其中。而在路過一片幽藍色海域的時候,陸千秋稍微停了停,在繁花小姐看過來以後,他搖了搖頭,沒有做什麼動作,就這樣平靜離開了。
他離去以後,原本沉默的海域搖晃著動蕩了起來,一個比起藍色小海豚巨大了無數倍的黑色的影子從下麵浮現出半個的輪廓。
“白色惡魔”的事件來得快去得也快,法比安以最高等的罪名在被最高法院審判後處以了極刑,知識教會在這一次的事件中損失慘重,除開教皇以外,與他一同去追擊的另外四位主教一下子就逝去了三位,他們沒有再在這件事上出聲,少見的任憑聯邦與伊茨科王國將他們的叛徒給處理掉了。
他們在這之後做出的最高調的一件事,是在七個月以後的九海之王的盛會上,派遣出去了十八艘的大船,用一千多個的箱子,給銀鴉號的船長——傳聞中的潮汐帝國最後的傳人,艾狄·尤彌恩,送上了滿載的金銀與珠寶,那其中還包括了不少珍惜的超凡的材料,讓參與了那一場盛會的無數人羨慕到眼珠子都發脹了。
九海之王的選舉是在黃金海最大的天堂島上,到了聚集的那天,天空晴朗到沒有一絲的烏雲,密密麻麻的船隻將這座海岸線有數十個颶風城那麼遠的島嶼給擠到沒留絲毫縫隙,海盜的數量多的就像螞蟻,在這裡,原本時時刻刻該有爭執與糾紛的海盜們卻是反常的遏止住了自己的衝動,彩炮轟鳴炸開,許多曾經隻在傳聞中聽過的大海盜都在此時一一亮相。
一個換上了一件嶄新皮衣的海盜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他迄今為止仍然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有可能成為這樣一場盛會的主角之一——跟在船長了後麵,自然也能算其一。
他碰了碰自己身邊同伴的胳膊,咧嘴笑道:“要不你掐我一下,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他的同伴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道:“我都掐了你三回了,要是做夢早就該醒了!”
皮衣的海盜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我隻是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怎麼覺得,我們像是被船長帶飛了,海盜船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由我們簇擁著船長,去成就一番大事業的嗎?”
他的同伴齜起了牙,他嘿嘿笑道:“你終於有了身為拖累的自覺了嗎?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船長越來越強了以後,大家去酒館休息的次數都少了很多嗎?”
皮衣海盜驚恐道:“你們……”
我以為你們在享樂,誰知道你們居然都是在偷偷變強?一股急迫感從皮衣海盜的心中升起,他生起氣來:“你們都不帶上我的嗎?”
他的同伴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還不是每一次都急吼吼地去那個退休的軍官那裡訓練?不也一樣沒有帶上我們?再說了,比起我們,最瘋狂的是維恩大人,就連威廉大人也比不過他,聽說他是因為之前序列進階被卡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想要依靠著鍛煉彌補一下,所以才這樣殘酷地鍛煉自己,與他們相比,我們已經算是正常的了……”
“情報都收集好了嗎?”安妮換上了一身皮衣長靴,她的腰間卷上了一根長鞭,銀白色的手|槍掛在另外的一邊,這段期間的經曆將她之前的天真稚嫩打散,如今的她終於有了一種成熟大方的作態,因為不避諱戰鬥,氣勢之上還略帶上了點淩厲,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神神叨叨的占卜師。
“當然!”兩個海盜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