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督剛想說,我怎麼就**無止境了?但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一個沉重的、呼嘯的東西給撞擊了一下,他的頭腦像是陷入了一個粘稠的、劃不開的液體裡,他猛烈地掙紮著要從這種窒息中逃脫,他像隻章魚一樣死命地揮動著自己的四肢,從那沼澤、從無止境的黑暗中,博得稍縱即逝的幾個呼吸,然後,他就聽見了一個冰冷且充滿了惡意的聲音:“這是來自於地獄的力量,是與魔神達成契約之人必然要承受的東西,若你連這些也渡不過的話,我會向那位陛下建議,你不值得他的信重。”
撒督迷蒙著眼睛,艱難地往上看。他看見拜蒙顯出了魔神的真形,有濃煙與灰霧在他的周身繚繞,他的身形比在外界的時候被拉長了幾倍,撒督完全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感覺兩道邪惡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頭上的寶石的冠也變得尖刺而扭曲,甚至還有一種無形散發出來的恐怖的勢……撒督嗅到了血與火的氣息,還有某種被燒焦的、惡臭的味道,這都是拜蒙之前完全沒有展露出的……
如果撒督懂得現代知識的話,他一定會給這位魔神狠狠豎起一個中指,但雖然他不知道,也阻止不了他給予這位魔神一個鄙夷的神情。因為他在陛下麵前是一副麵容,在自己麵前卻又是另外的一副麵孔,這種不同的雙麵,讓他有很多話想說……
但他最後也隻是仰天大叫,發出聲竭力嘶的痛苦的大吼的聲音。他的周身猛然發出碎裂的耀目的白光,就像是珍貴的聖潔之物的殉葬,這讓灰霧中的拜蒙眯了眯眼睛,再然後,黑暗的力量就流入了他的身體裡——他的身體開始褪去了蒼老,開始變得健壯與年輕,他由一個糟老頭子,變為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
“果真是那神的信徒,在星隕過後,還有這等的聖光殘留,”拜蒙肅穆道:“說你是祂在地上的牧首也不為過,但你卻背叛了祂,放棄了你的信仰,還是在祂沒有首先拋棄你的情況下。”
“這種的叛變,近乎不可能發生,”拜蒙的話流入正在不斷喘息的男人的耳中,像是在探究也像是在嘲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要告訴你,魔神可不會任由背叛者安然地活在地上,一旦你做出不利於我的舉動,我將會在你的靈魂上刻上永恒的詛咒。”
男人大口地穿著氣,肺部像是被撕裂一樣痛苦,他慢慢地用手撐起身體,然後從跪爬在地上慢慢地站起,他的眼中迸射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光,他嗬嗬地笑著道:“不牢您費心,我是陛下的使臣,自是會永遠服侍在陛下的座前,我會為他掃除一切的障礙,讓他永遠不會為你這等的存在困擾……”
拜蒙眼中就生出幽幽的怒火,他閃現到這男人的麵前,一手就將他的頭顱按壓進了黏膩的黑水中,他的手爪探進了男人的頭骨裡,他碾磨著牙齒道:“我現在就來與你結契——”
“我將用地獄的語言宣告——”拜蒙的笑聲更像是利爪刮擦在墨板上的聲音:“你當從土之子轉變為水之子;你當從明亮的天上墜入無儘的深淵;你當從神所愛惜的,變為神所痛恨的;你當成為無儘貧瘠的地獄的詛咒之子。因你與我統治西方的君主結契了,你的靈魂將會在褪去肉|體時歸於我,而我,將會……一口將它吃掉!”最後的最後,拜蒙靠近他的耳邊,這樣獰笑著發言道。
而就在男人剛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們二者的耳中一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溫和的聲音:“那麼,約定就在此告成了——”
兩人的眼中有一刹那的愕然,因為,他們看見有無數的、神秘的符文在他們的周身飛舞而起,它們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紫色的光暈,呈鎖鏈狀,從他們中間拖曳出了某種無形之物——它改變了拜蒙剛剛定下的契,將之化為了更具體、更寬容、更公平的條例……最起碼,在男人沒有冒犯的情況下,拜蒙是不能給予他造成深重的、不可複原的傷痛的。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他捂著臉道:“我就知道,陛下怎麼可能放棄我……”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的第二更往後延,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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