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想了想,讓李公公去把兵仗局的掌印太監,還有工部尚書叫來。
待李公公走後,他看著楚晏說道:“若是這琉璃當真能夠燒製成透鏡,那琉璃坊就得由朝廷監管,你可明白?”
楚晏早在路上的時候就想過這事,聞言倒是沒慌,隻是說道:“可是父皇,目前燒出的琉璃並不夠剔透,想來就算製作成透鏡的模樣,也無法使用。
況且,琉璃能做的並非透鏡。像是這種透明琉璃板,就可以代替明瓦用來鑲嵌窗戶,甚至是製作成燈罩。
更何況,父皇已經將那片地賜給了蘇氏,又讓她燒製琉璃。她為這事,操心得連覺都睡不好。
如今好不容易燒出了琉璃,她還想著用來做窗戶,燈罩和花瓶,父皇金口玉言的賞賜,豈能過河拆橋?”
永安帝聽到這話,氣得臉都青了,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楚晏,恨不得把這個混賬兒子給揍一頓!
他指著楚晏罵道:“你你你……你這個混賬!給朕跪下!朕看你是皮癢了,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楚晏乾脆地跪在地上,嘴裡卻繼續說道:“兒臣一看到琉璃板,就迫不及待去了琉璃坊親自查看,隨後進宮稟報了父皇。父皇豈能因為兒臣說了實話,就處罰兒臣?”
“你……哼!”永安帝狠狠瞪了他一眼,過了會兒才又問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楚晏理所當然地說道:“兒臣隻是覺得,這琉璃板剔透純淨,用來鑲嵌在窗戶上,肯定能夠更加透亮些。做成燈罩的話,夜裡看書寫字,也不會那麼傷眼睛。”
永安帝下意識看了眼窗戶上鑲嵌的明瓦。
明瓦乃是用貝殼,羊角,雲母片製作而成。
鑲嵌在窗戶上,看著漂亮,還能防風。
不過比起這透明的琉璃板,明瓦就顯得不夠透亮了。
若是換成這樣的琉璃板鑲嵌在窗戶上,屋裡肯定會亮堂許多。
夏日光線強烈,倒是不用擔心屋裡太暗。
可是一旦到了冬日,屋裡就黑漆漆的。
如果換成透明的琉璃板,那樣就算到了冬日,也不用擔心屋裡太暗了。
更何況,這琉璃板還能防風。
楚晏見他盯著那些明瓦,就猜到他是動心了,於是繼續說道:“父皇也知道,那千裡眼用的透鏡又大又厚,而且必須非常透明,現在的琉璃板根本達不到要求。
所以兒臣覺得,父皇隻需下令不得私造千裡眼便可,無需禁止燒製琉璃。蘇氏辛苦這麼久,父皇您總不能讓她的辛苦白費吧?”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這些琉璃乃是劉豐帶著匠人燒製出來的,父皇若是擔心兵仗局和軍器局的那幫酒囊飯袋,不如將那劉豐安排到兵仗局裡,讓他負責燒製琉璃。
兒臣聽說這劉豐是個琉瘋子,多年來一直在燒琉璃,想來有些本事。他燒了那麼多年,定然要比其他人更為擅長。
若是讓他來燒,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燒出更加透明的琉璃
,用來製作鏡片。”
永安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沒好意思霸占兒媳婦的產業,又聽楚晏這麼說,便說道:“看在你這次進獻琉璃有功的份上,就依你所言。不過,這透明琉璃叫著拗口,以後就叫玻璃吧。”
楚晏立刻恭維道:“父皇聖明!”
永安帝冷哼了一聲,滿臉都是嫌棄。
這個臭小子!
娶了媳婦,就忘了老子!
楚晏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