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對楚旭越來越失望了。
他想不明白楚旭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明明以前瞧著還好,怎麼現在越發不濟了。
就說現在,有什麼話想要說,直接說就是了,擺著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給誰看呢?
有什麼不能直說嗎?
怎麼就不能跟老二老三好好學學!
真是白長了那麼大的塊頭,一點膽氣都沒有。
難不成,還怕說錯了話,他會責罰?
他看起來有那麼可怕嗎?
他們可是親父子!太子就這麼不信他?
永安帝越想越不滿,卻不知道,太子楚旭此時的心情也是非常不美妙。
以前的時候,他對自己還是頗有自信的。
即便被立為太子後,他心裡一直很忐忑不安,但也覺得自己能夠當好這個太子。
就算楚晏虎視眈眈,他心中忌憚,卻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能耐。
直到最近這段日子。
楚晏接連立功,他主持修書,卻一直沒什麼成果。
楚旭這才急了,忍不住對自己懷疑起來。
這次的互市又是楚晏提出來的。
他看過楚晏的奏本,雖然覺得楚晏太過異想天開,可私心裡還是忍不住惶恐。
那種殺人不見血的算計,楚晏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楚旭再一次對自己懷疑起來,他真的還能當好這個太子麼?
若是再這樣下去,楚晏會不會把他的太子之位搶過去?
聽到永安帝的話,楚旭心神一緊,忍不住就想跟著毛遂自薦。
然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就不敢開這個口。
他是太子,身份太過敏感,若是提出來,父皇心裡說不定會多想。
最後隻能說道:“回稟父皇,兒臣覺得,這互市一事,應由戶部督辦,交給顧尚書比較穩妥。”
他話音剛落,楚暄就不滿了:“太子這話就不對了,如今春耕在即,顧尚書身為監管戶部,定然要力監督春耕,豈能因小失大,顧此失彼?”
懟完了太子楚旭,楚暄又厚著臉皮對永安帝說:“父皇,不如這事就交給兒臣來辦吧,那些蠻子和商戶要是敢有異心,兒臣立刻砍了他們!”
永安帝瞥了他一眼,突然朝楚晏看去:“老二,你說呢?你覺得誰去合適?”
楚晏一直不動聲色地站著,眼觀鼻鼻觀心,跟雕塑似的。
聽到永安帝的問話,他才站了出來,毛遂自薦道:“回稟父皇,這互市之事既然是兒臣提出來的,兒臣願意力督辦此事。”
永安帝聽到這話,臉色突然沉了沉,像是不太高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親自去?”
楚晏:“正是。”
永安帝的臉色更沉了:“那你要是辦砸了呢?”
楚晏麵色不改,像是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一臉坦然地說道:“兒臣若是辦砸了差事,自當領罰。”
永安帝目光冰冷地看著楚晏,一直不說話。
楚晏也不開口,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
大殿中的氣氛漸漸變得壓抑起來。
誰也不敢開口。
在場的重臣有好幾位,然而誰也不敢摻和到永安帝和楚晏這對天家父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