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輝被帶到堂屋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你側對著門口坐著。
他下意識瞪大雙眼,就看見那人果然沒戴麵具。
看長相,正是他記憶中的親弟弟。
張長輝不禁眼眸一酸,心情也複雜起來。
他下意識喊了一聲:“長生……”
張長生猛地扭過頭,冷笑著打斷他:“做出這副樣子乾什麼?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張長輝臉色一黑,不悅道:“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張長生臉色一僵,隨後又繼續冷笑道:“我是怎麼看你的不要緊,關鍵是,陛下是怎麼看的。
張長輝,你今天特地來找我,你覺得陛下會怎麼想?看在大家好歹親兄弟一場的份上,弟弟我今天就送你一份忠告。
你能活到現在不容易,可彆自己找死。姐姐雖是皇後,她已經被你害得夠苦了,你就彆再繼續禍害她了。”
張長生說到這裡,心裡的鬱氣就忍不住翻騰。
當初永安帝還是藩王的時候,張長輝為了給惠文帝儘忠,居然特地給姐姐寫信,打探王府的情況。
張皇後當時沒能及時察覺,無意間就透露了些東西出來。
後來讓永安帝發現了,這事才算完。
張長輝這麼坑自家人,張長生能給他好臉色才怪。
要不是看在張皇後的麵子上,他這條命早就沒了。
張長輝聽到張長生的話,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他當初的確是做了一些事情,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那時候惠文帝才是正統,削藩乃是大勢所趨。在他看來,永安帝當時的那些舉動,不過是在螳臂當車罷了。
他向惠文帝儘忠,後麵事情敗了,他也能幫忙求個情,儘力保下姐姐一家的命。
誰曾想,惠文帝居然腦子有坑,大好的江山就那麼讓他給作沒了!
後來永安帝上位,他做的那些事情,自然就成了永安帝的眼中釘肉中刺,最後不得不靠著張皇後這個親姐姐保命不說,甚至每天都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對他來說,頭上仿佛無時無刻不懸著刀。
而那把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隻看,永安帝什麼時候想讓他死罷了。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用等永安帝開口,他就必須得以死謝罪。
他若是死得爽快些,不讓永安帝為難,或許還能保下全家老小的性命和家裡的爵位。
可他要是不識時務,一直拖著不死,那他們一家可就都危險了。
自從永安帝上位後,他就不敢輕舉妄動,天天躲在家裡。
隻有楚暄和楚晏大婚的時候,他才出來過。
原本他以為日子會繼續這樣下去,誰知道這奇怪的事情竟是一樁接著一樁。
永安帝對待那位秦王妃,未免也太過寬厚了。
讓她建什麼琉璃坊就罷了,現在居然連煉鐵坊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