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尼姑(1 / 2)

燕沁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喝醉是什麼時候了。

她頭昏腦漲地從床上爬起來,忍著惡心走到桌邊灌了口冷茶水,然後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手中茶杯一個哆嗦灑了一地。

燕沁默默地歎了口氣,將那僅剩的半杯茶水放在桌子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向洗漱的地方。

“怎麼醒得這般早?”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後的床上、幽幽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任憑是誰剛起床冷不丁在自己住的房間裡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都能嚇一大跳,而燕沁又恰好是膽子比較小的那種。

她哀嚎了一聲蹭蹭蹭往前跑了好幾步才有空轉過頭來看向自己床上突然多出來的人。

青君正懶洋洋地撐著胳膊,抱著方才她還蓋著的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燕沁感覺自己的心臟還在因為受驚過度噗通噗通直跳,“你、你怎麼在這裡?”

“昨晚——”

“停!”燕沁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他,她才不信青君的鬼話,她更相信自己。

然後她很“開心”地發現自己的記憶到跟許誌談論他喜歡上誰家姑娘的時候便戛然而止,後麵全是斷片。

燕沁:“……”

這個情況通常來說叫比較尷尬了。

青君微笑著看向她。

燕沁聯想到某種不是很美妙的可能性,她顫巍巍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依舊是昨晚那身雪青色的衣服,隻是上麵沾著幾根草葉子,好幾塊油漬,混合著一股濃鬱的酒臭與燒烤味道,更可怕的是上麵還有一塊疑似嘔吐物的……

“嘔!”燕沁隻覺得胃裡在翻滾,轉過頭去忙不迭失地吐去了。

青君咬著後牙槽的微笑漸漸猙獰,他伸手抓下自己頭發上沾的草葉子,還是沒能忍住打了個哈欠。

燕沁吐完才看清楚青君的樣子,頓時有些不忍直視。

那皺皺巴巴布滿灰塵和草葉子的衣服,還有那幾塊疑似嘔吐物的痕跡無一不彰顯著某些事實。

燕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結果摸到了一手的油……

救命,昨天她到底喝了多少?

啊,昨天她和師兄聊得很開心,一壇子一壇子地開,鬼知道喝了多少。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燕沁這才發現青君那完全不是微笑,而是夾雜著咬牙切齒的冷笑。

“嗬。”青君陰惻惻地盯著她,“以後你若是再敢喝這麼多酒,本君不介意剁了你去喂狗。”

“這麼……嚴重的嗎?”燕沁心虛道。

“嗬。”青君扯了扯自己皺皺巴巴的袖子從床上下來,冷著一張寒冬臘月的臉。

燕沁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但是你為何會睡在我床上?”

青君的臉色更冷了,他涼颼颼地瞥了她一眼,十分高冷道:“自己想。”

說完便裹挾著一陣濃鬱和酒臭和嘔吐物的味道瀟灑離開。

燕沁:“嘔~”

等燕沁沐浴洗漱完成已經是接近晌午,然而她還是沒能想起昨晚自己喝醉了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怨人怒的事情。

遠離醉酒,珍愛生命。

她慢吞吞地將還在滴水的頭發擦乾,她不太喜歡用術法,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了現在,不過可能也有點壞處。

她木著張臉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

頭發太長怎麼辦?

燕沁從抽屜裡找出來了把剪刀,對著鏡子裡的一頭長發比劃著。

不用太短,剪到肩膀下麵就可以。

燕沁摸了摸那一頭及腰的長發,自娛自樂哼道:“小尼姑年方二八……”

她一邊唱一邊演繹得十分投入,神情悲愴地剪下了一縷頭發,繼續悲歎道:“正青春被師父削了頭發呀~”

哢嚓又一剪刀。

“我本是女嬌娥——”燕沁正自顧自演得投入,忽然在鏡子裡麵對上了一雙陰沉的眸子,嚇得手裡的剪刀都掉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燕沁終於受不了他那陰惻惻的目光。

她手裡還拿著一縷頭發,“勞煩您以後能不能通過正常途徑進來?”

青君冷哼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削發為尼。”燕沁一副脫離紅塵的模樣。

青君似乎信以為真,微微擰起眉,冷聲道:“你說什麼?”

“這世間多是癡情女子負心郎,愛恨情仇皆是過眼雲煙,放下這十丈紅塵,才能尋找到真正的自我。”燕沁一本正經地背著不知道從哪個話本裡看來的詞,神情淡然道:“施主,我們不若就此彆過,各自歡喜。”

她彎腰十分優雅地拿起剪刀,微笑著繼續剪。

哢嚓哢嚓哢嚓。

鏡子裡青君的臉已經黑了。

等燕沁再抬頭,鏡子裡的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身後忽然出現的帶著冷氣的青君,一把攥住了她拿著剪刀的那隻手。

燕沁吃痛手裡的剪刀掉落在了地上,怒道:“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