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鶴站在她身後，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這樣定定地望著她。
ldquo;你hellip;hellip;叫我什麼？燕沁忽然覺得嗓子有點發乾，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
玄鶴上前走了兩步，ldquo;我叫你師父。
燕沁心情十分複雜，她曾經一度不希望玄鶴能記起從前的事情，如今他全部都記起來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徒弟。
她笑了笑，ldquo;你飛升了？
玄鶴，應該說是樂易，他挑了挑眉，ldquo;沒有，說起來多虧了師父，我在水底險些被憋死的時候，記憶的封印受到了衝擊，自己解開了。
燕沁有些一言難儘地看了他一眼，ldquo;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潦草嗎？
ldquo;大概是天道都看不下去了。樂易勾唇笑了笑，ldquo;師父，我想起所有的事情你不開心嗎？
ldquo;怎麼會。燕沁扯了扯嘴角，ldquo;你既然已經想起來，便不要再同你父君置氣了，快些回上界去吧。
樂易不解地歪了一下頭，ldquo;師父，我就不明白，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讓我走呢？
ldquo;那你留下來能乾什麼？燕沁道：ldquo;你本就是下界來渡劫的，何必在這裡耽誤時間，上界有大好前程等著你，在這裡蹉跎隻是浪費時間。
ldquo;你覺得我很想回去那個地方嗎？樂易眼底滿是寒霜。
燕沁苦笑了一聲，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要玄鶴記起來了，因為那樣的話至少玄鶴還隻是孤身一人的暴躁小魔頭，但是記起來之後，他連暴躁都暴躁不起來了。
這樣冷靜而麵無表情的樂易讓她陌生，更讓她愧疚和自責。
她虧欠最多的就是這個徒弟。
ldquo;師父，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樂易問她。
燕沁沉默良久，才緩聲道：ldquo;對不起。
樂易握了握拳，ldquo;師父，你不要我了嗎？
ldquo;怎麼這麼說？燕沁不解。
ldquo;你從來不會道歉。樂易麵色沉重道。
燕沁：ldquo;hellip;hellip;
你這個樣子，會很破壞氣氛的知不知道？
燕沁哭笑不得道：ldquo;我是真在道歉。
ldquo;可又不是你的錯。樂易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ldquo;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是青予安。
燕沁張了張嘴，卻實在找不到能勸解樂易的理由，隻能沉默以對。
ldquo;師父。樂易忽然伸手將人抱住，臉上的神情卻冷靜地出奇，ldquo;我終於找到你了。
燕沁拍了拍他的後背，ldquo;好了，我們回去吧。
ldquo;不著急，許誌他們已經暫時在一座小島上安置下來了。樂易道：ldquo;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ldquo;小傷而已，不要緊。燕沁看了一眼天色，ldquo;還是先去找師兄他們吧，師兄聯係不到我會擔心。
樂易點點頭，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路之後忽然問：ldquo;師父，你真將許誌當成師兄？
燕沁笑道：ldquo;自然，我這一世同他一起長大，情同兄妹。
樂易倒是沒再問這件事情，隻是道：ldquo;師父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ldquo;嗯？
ldquo;青蛇和燕溟已經盯上你了。樂易道：ldquo;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帝君分身乏術根本顧及不到下界，黃澤和殘雪四處尋找浮生圖也是筋疲力竭，你有把握能對上他們嗎？
燕沁搖了搖頭，ldquo;必須儘快飛升上界。
ldquo;那你mdash;mdash;樂易欲言又止，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ldquo;我自然是飛升四方魔境。燕沁道：ldquo;相比上界還是四方魔境適合我。
樂易找了她這麼多年，自然也早已查明了燕沁真實的身份，隻是現在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上界名動三島五林九州的正清仙子，原是四方魔境十惡不赦的天魔。
如今聽她這般坦然自在地說出來，隻覺得有什麼東西他快要抓不住了。
ldquo;師父。他叫住燕沁，ldquo;飛升上界不好嗎？
ldquo;我體內有天魔骨，若飛升上界便要剔除它。燕沁平靜道：ldquo;我已剔過一次，再來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樂易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還是執著道：ldquo;萬一有彆的辦法呢？
ldquo;樂易。燕沁目光平靜地看著他，ldquo;你是希望我飛升上界，還是希望我活著呢？
樂易目光堅定道：ldquo;我都要。
燕沁笑了，ldquo;你怎麼越長大越回去了？你應當知道，這世上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兩全的，一直拖著想尋個十全十美的法子，事情隻會變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