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因為一點意外打斷了他，宋天宇覺得，喬禦應該不會生他的氣，但也不會開心。
他悄悄後退了半步。
然後輕手輕腳地退到了病房外。
宋天宇掏出手機，搜了一下什麼叫“孿生素數猜想”，然後臉上出現了驚歎的表情。
雖然看不懂，但是覺得好厲害。
不愧是喬禦。
*
一直到頭頂的太陽光又傾斜了幾個角度，喬禦終於寫完了最後一筆。
證出來了？
喬禦審視了一遍解題的過程，最終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他的眼前一陣發黑，隨之而來的就是眩暈和饑餓感。
喬禦用左手壓住了自己發顫的右手。
他這才把視線落在了病房裡的其他人身上。
李漢卿提起食盒，放在了一邊的餐桌上，問：“餓了嗎？明桂樓後廚熬的粥，還有幾碟子小菜，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吃這家。”
明桂樓是民國時期就開在金陵的一家淮揚菜食肆，如今幾經重生，早就成了國內高端餐飲業的代表之一，燕京分店的主廚曾經負責過國宴。
喬禦環顧了一周，一邊取出筷子，一邊問：“宋天宇呢？”
他醒來的時候好像看見過，現在怎麼不見人影了？
李漢卿臉上的微笑僵了一瞬，緩緩道：“回去了。他說有點困。”
宋天宇從學校一路狂奔到醫院，守了喬禦兩天沒怎麼合過眼，困是真的困。
好不容易喬禦醒了，醒來第一件事卻是做數學題。
他也不好打擾，於是乾脆在附近找了個酒店睡了。
但從李漢卿嘴裡吐出來，去掉過程隻剩結果，好像就有些變味兒。
隻可惜，喬禦在這方麵過於直男思維，完全不會糾結這種細枝末節。
喬禦忍不住感歎了一聲：“那太可惜了，他一直想吃明桂樓的菜來著，就是自己預約不到。”
李漢卿莫名覺得被什麼哽到了：“……噢。”
喬禦並不關心李漢卿為什麼在這，對方出現在哪，他大概都不會覺得奇怪。
吃完飯，喬禦開始整理寫在複寫紙背麵的過程。
他醒了，估計明天輔導員還要過來，說不定還有院係領導來慰問。
這種表麵功夫雖然煩瑣，但卻沒辦法推辭，因此喬禦希望能儘快把兩篇論文整理出來。
一篇是他的《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另一篇，則是喬潛龍的《哥德巴赫猜想證明》。
要投稿的期刊，喬禦已經想好了。
由哈佛大學和普林斯頓大學共同出版的《數學年刊（AnnalsofMathematics）》。
隻有最頂級的期刊，才能配上最頂級的成果。
一篇署名喬禦，另一篇署名喬潛龍。
唯一讓喬禦有些擔憂的是，他怕自己的論文在第一步編輯審稿的時候，就因為某些專業編輯不夠專業而讓明珠蒙塵。
理論上來說，一篇論文在沒有收到拒稿信，或者3個月內沒有收到回應的情況下，是不能多投的。
數學領域還好，畢竟有些東西都等了幾百年了，也不差這3個月。但在生物、化學、物理等一落後就再也爬不起來的領域，短暫的失敗都是致命的。
李漢卿托著腮，在一邊看著他謄寫，片刻後，問：“你是證出來了嗎？”
喬禦點了點頭：“是。”
如果是彆人說出這句話，那李漢卿覺得對方一定是想太多，但是當這句話從喬禦嘴裡出來時，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由衷的微笑。
“那我很榮幸，見證了曆史。”他以茶代酒，舉起了小小的茶杯，“恭喜你，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有朋自遠方來，先更新一丟丟，有點少，晚上回來再寫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