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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七流

國慶假期看起來長,其實過完也就一眨眼的事。

喬禦原本計劃好的燕京旅遊計劃完全沒用上,他基本是在實驗室裡泡了7天。

直到發現學校人驟然變多,他才恍然想起,假期結束了。

返校後,喬禦上的第一堂課是數學分析,教授是李初傑。

喬禦一心二用,一邊寫筆記,一邊自學,或者說溫習後麵的內容。

雖然說他裸考應該也能考到90分以上,但是未免太不給數學係各位老師麵子。他覺得至少該混個臉熟,再提前進行期末考試。

坐在他身邊的群承光,趁著李初傑寫板書的空當,小心翼翼地拿筆戳了一下喬禦的胳膊。

“喬禦哥,”群承光低聲道,“你看到今天發的校報了嗎?”

市麵上有個報紙,叫燕京大學報,是當初由蔡校長草創,如今也是有刊號的正規報期刊。

但大學生嘴裡的校報,一般指的是校內學生編輯部發行型的電子刊物。

通過燕大校報這個官方公眾號,每月10號能收到推送的新聞。

燕大校報因為內容風趣幽默,科普性和娛樂性兼具,不僅校內學生看,校外人也經常看。

喬禦的筆一頓:“嗯?怎麼了?”

說起來,昨天同宿舍的人就好像對他有些欲言又止。

起因是官方公眾號上的一篇文章。

編輯說,這本來是要留給某個人的版麵,但因為對方拒絕采訪,於是改成了現在這樣。

這篇文章一共兩千餘字,全程都沒提到喬禦的名字,隻提了編輯部如何積極聯係“某人”,希望“某人”能配合學校方麵的工作,卻被傲慢地冷眼以待,說他們還沒這個資格。

校報又采訪了實驗室的某教授,詢問他對“某人”的看法,某教授表示,這人在數學領域可能有一定的成績,但在生物領域隻是剛剛起步,卻想要一飛衝天,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幻想,實在好高騖遠,令人失望。

“就拿我們正在研究的課題來說吧,他才來實驗室三天,就說心肌乾細胞是錯的。生物學家們研究了十多年都沒說錯,他完全沒有調研,隻是憑著感覺就判定這是錯的……實在不夠嚴謹。”

雖然全程都沒有提到喬禦的名字,但是指向性卻十分明顯。

要是不認識他的人先看了報道,可能就會勾勒出一個傲慢無禮又盛氣淩人的形象。

喬禦看完,輕輕笑了一下,把手機還給了群承光。

群承光滿臉不忿,小手握成了拳:“他們太過分了!怎麼能瞎寫!”

喬禦還在高中時期,過得就挺血雨腥風還招黑。

不過他也明白一件事,筆杆子在彆人手上,怎麼寫,上麵也不過是他的“文學形象”。

喬禦早就不會因為這些事生氣了。

更何況,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或許上麵報道的,就是他們覺得的真相。

群承光滿臉憤憤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從高一就開始給喬禦打投,可以說私底下是喬禦最大的粉頭,感情自然和尋常人不同。

雖然喬禦壓根就不知道這麼一號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個粉圈……當然,可能知道了也不在乎。

喬禦思考片刻,回答:“這裡麵的事情,至少都是真的。我的確拒絕了報道,也在實驗室說過類似的話。”

“不一樣的。”群承光猛然搖頭,“新聞學裡有個專業詞彙,叫新聞審判。特點就是以煽情的春秋筆法無形之中給當事人定罪,挑動讀者神經。這種報道已經失去了新聞要求的客觀和公正。現在很多流量號都是這麼報道社會新聞的,完全就是在拱火。”

群承光的唇微微抿了起來:“如果我之前不認識你,看了這篇報道,肯定不會喜歡你。”

喬禦說:“那你也說了,不喜歡我的人估計都不認識我。那我又何必在意這些不認識我的人的看法。更何況有不一樣的聲音存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兩個人課上閒聊得理直氣壯,雖然是在後排,聲音不大,但終歸還是不太好,於是群承光適可而止地閉上嘴。

係統十分感慨:“幾年下來,你脾氣好了很多。”

喬禦麵無表情回答:“主要還是因為不痛不癢吧,如果這報道說我學術造假,我就一腳踹過去了。”

反正喬禦自認為脾氣不好,有人幫他宣傳一下脾氣不好,也不算什麼大事。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烏鴉嘴這麼靈。

喬禦下了課,準備趁午休時間去圖書館查一下心肌乾細胞的相關論文,還走在路上,旁邊衝過來一個人,舉起手持攝像機就開始往他臉上懟。

“喬禦您好,我是#@¥@¥報的記者……”

因為她說得太快,喬禦並沒有聽清到底是哪個報紙。

“最近網上有一個傳聞,說孿生素數猜想其實也是您的外公證明的,因為您之前在數學界沒有任何履曆。請問您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是他在實驗室泡太久嗎,網上什麼時候還有這種傳聞了?

喬禦:“假的。”

這人不依不饒:“那您如何證明傳聞是假的呢?”

喬禦都要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