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刃又問了一遍:“所以是誰告訴你,山中有紅衣怨傀?”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但金泓一向看不慣他,自不願配合,轉身想走,卻被謝刃半截劍刃擋在身前:“不說,可就彆怪我拿你當同夥了!”
“你放肆!”金泓一腳踢來,手中也佩劍出鞘。兩人麵色不善互相對指,還是璃煥出來打圓場,提醒道:“金兄,烏啼鎮若是荒廢了,唯一的獲益者就是鸞羽殿。”
金泓皺眉:“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謝刃合劍回鞘,“誰不知道你家一直想將烏啼鎮圈起來,現在那鬼鬼祟祟的紅衣怨傀受傷後不往東不往南,偏偏朝著春潭城跑,還恰巧被你斬了,我不來問你,還能問誰?”
“阿泓。”廳門突然被一把推開,“回答謝公子的問題,你為何要大半夜的,跑出去殺紅衣怨傀?”
來人正是金仙客。
他原本是因為擔心少年們魯莽易怒,才想跟來看看情況。誰料剛進院就聽到謝刃的
質問。他老奸巨猾,自然清楚此事若傳出去,鸞羽殿將會迎來怎樣的閒話,不管不行,必須得管。
金泓收回佩劍,沒好氣地一揚下巴:“是他說的。”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
風繾雪道:“崔浪潮。”
崔望潮:“……”
金仙客沉聲問:“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崔望潮也不知為何中心竟會轉移到自己身上,愣了半天才說:“我、我專門派人去城外找的啊,不止紅衣怨傀,還有僵屍怪物,費了好一番力氣呢,金兄新得了滅蹤劍,不得多練練手。”
謝刃道:“但那隻紅衣怨傀是死於玄鳥符,並非被劍斬殺。”
崔望潮吞吞吐吐:“這……什麼……我……”
見他態度扭捏,還不住看向自家侄兒,金仙客又是一股子火直冒,聲音一厲:“老實說!”
崔望潮被嚇得一抖。
金泓沒好氣地說:“因為我握不穩那把滅蹤,總不能讓怨傀跑了吧!”
屋內一片安靜。
得了南山四神劍之一的滅蹤,卻無法順利控劍,好丟人哦。
金仙客也沒料到竟還能有這麼一種可能性,噎得半天沒組織好措辭。
墨馳偷偷看向其餘三人,喂,現在我們怎麼辦?
風繾雪道:“金公子若真的與紅衣怨傀有關,確實不必用玄鳥符留下痕跡。”
他不說還好,一說,金泓越發怒火中燒,那你們跑來做什麼?
風繾雪繼續道:“但事情發展到現在,疑點確實都指向鸞羽殿。”
金仙客試探:“不知這位小公子是?”
風繾雪行禮:“在下銀月城風氏,風繾雪。”
金仙客點點頭,道:“風公子,此事確實蹊蹺,這樣,不如各位先在家中住下,待兄長明日回來,我再將紅衣怨傀的事情詳細稟於他,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想將臟水潑給我鸞羽殿,定會給出一個交代。”
風繾雪道:“好,那就多謝金先生。”
金泓甩手離開,可能還在惱羞成怒的餘韻裡沒有出來,一張臉青青紫紫。崔望潮也趕緊走了,金仙客叫來家丁,將四人帶去客院,吩咐萬不可怠慢——事實上也確實沒有怠慢,侍女來來往往,光是靈果甜釀就擺了滿桌。
風繾雪問:“你怎麼看?”
謝刃道:“暫時沒有頭緒,先看看明日他們如何回話吧。”
璃煥站在窗邊,伸手接住一隻木雀,拆開一看,扭頭道:“墨馳,飛仙居送來了兩張登船丹券,我先收起來了。”
謝刃剝瓜子的手一停:“這麼快?”
“對啊。”璃煥說,“你們的丹券還沒來嗎?”
謝刃心口悶痛,還要假裝雲淡風輕地說:“嗯,可能還沒看到風兄的詩吧,再等等。那什麼,我覺得詩肯定挺多的,飛仙居的主人若是犯懶,不看也正常。”
“你早說啊。”璃煥道,“這樣吧,我再放一隻木雀,看看能不能多要兩張。”
謝刃立刻站起來:“好!”
風繾雪按住他的肩膀:“不必。”
謝刃陪笑:“萬一對方真的不看呢,一直沒有丹券傳回來怎麼辦?”
風繾雪很認真:“那我就親自拿到他麵前,你隻管放心。”
謝刃瞪大眼睛與他對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還要親自拿去人家麵前。
璃煥將掏出來的木雀又重新裝回去:“那我就不管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