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繾雪從袋子裡取出來給他。
謝刃:“我想喝茶。”
風繾雪從袋子裡取出來給他。
崔望潮側過頭,從牙縫裡往外飄字:“什麼情況,風家是出錢買了他嗎?”
謝刃吃飽喝足,用毯子將自己裹住,舒舒服服靠在風繾雪身上:“你先彆動,我稍微睡會兒。”
風繾雪:“嗯。”
金泓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突然就覺得眼睛好辣啊,根本就不想看。
夜色漸深。
這一帶是沒有活物的,白天寂靜,晚上也寂靜,靜得像一汪深不見底又毫無波瀾的湖水,隻要站在岸邊看一眼,就覺得整顆心都在沉甸甸往下墜。謝刃是在一腳踩空的夢境裡醒來的,靈氣稀薄的環境讓他稍微有些不耐煩,便將衣領扯開大半,又往風繾雪的方向靠了靠——有冰雕總比燥熱強。
風繾雪還在閉目養神。
他的睫毛很長,彎彎往上翹,又被篝火的光染得尖稍融金。臉很小也很白,幾乎沒有血色的那種白,於是謝刃非常純潔而又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想試一下對方的臉是不是也和表情一樣冷冰冰。
還真挺涼的,像玉。
風繾雪睜開眼睛看他。
謝刃關心:“你冷不冷?”
風繾雪皺眉:“你洗手了嗎?”
麵對這靈魂拷問,謝刃迅速把手收回來:“不然你接著睡。”
風繾雪:“……”。
謝刃往後一退:“彆瞪了彆瞪了,我去給你弄個濕帕子擦擦!”
有了春澗匕首,倒也不必浪費水囊裡的水,謝刃用空氣中凝成的霜雪打濕手帕:“給。”
風繾雪擦乾淨臉,這才問:“為何摸我?”
謝刃話不過腦:“因為我覺得你好白。”
風繾雪:“?”
謝刃沒心沒肺往過一倒:“那我繼續睡啦。”
風繾雪帶著莫名其妙被摸醒的起床氣,伸手用力一掐:“不許睡。”
謝刃:“啊!”
風繾雪將磚頭樣的《靜心悟道經》一股腦塞進他手中:“到時辰了,看書!”
謝刃哭喪著臉:“怎麼出門還要看?”
風繾雪反問:“為何出門就不用看?”
謝刃試圖爭取自由:“因為前幾天一直都沒看。”
“所以你想在今晚全部補上嗎?”
謝刃眼前一黑,不,我不想。
他翻開書,被迫不怎麼靜心地靜心悟道。風繾雪坐在一邊陪著,夜裡風冷,兩人裹著同一張薄毯,謝刃的體溫要稍微高一些,在這種環境下,自帶暖烘烘的催眠效果。
這時對麵的崔望潮也睡醒了。
他雙眼惺忪地打了個嗬欠,透過跳動火光辨了半天,才發現謝刃好像在與風繾雪一起看書。
這種年紀的少年,大多有半夜偷偷摸摸湊在一起看書分享的經驗,崔望潮也不例外,又想起先前風繾雪說過的《畫銀屏》,便暗想,就算你天賦高,做夢除魔,總還有這種違規看**的時候吧?看我不當場抓個現行!
於是他站起來,躡手躡腳跟做賊似地溜了過去。
謝刃看得正昏昏欲睡,雖然聽到了窸窣的腳步聲,但以為對方是要解決問題,懶得回頭看,而風繾雪已經又睡著了,謝刃的肩膀高度對他來說剛剛好,靠得還挺舒服。
而就在這種很安靜很溫暖的氣氛下,崔望潮突然大喝一聲:“你倆看什麼呢!”
金泓一個激靈坐起來,“當啷”一聲拔劍出鞘,還以為有凶煞來犯!
風繾雪也被驚得猛然睜開眼睛。
謝刃伸手圈住他拍了兩下,沒好氣地抬頭:“崔望潮你有病吧,咋咋呼呼吵什麼?”
崔望潮劈手奪下他手中的書!
一看!
《靜心悟道經》!
崔望潮:“?”
金泓提著劍走過來,看了眼他手中的書,也疑惑極了:“出什麼事了?”
崔望潮大受打擊,聲音跟被人卡住嗓子眼似的:“你們半夜……怎麼看這書?”
謝刃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心裡暗笑,清清嗓子做出正義凜然的姿態:“悟道當然要選在夜深人靜時,不然呢,我半夜該看什麼書?還是說你方才一臉激動地跑過來,是想在我這裡看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書?”
崔望潮被問得心虛氣短,又不免憤恨地想,好個謝刃,人人都說你不愛讀書全靠天賦,現在看來,原來都是假的。白天逃課摸魚四處打架,晚上卻挑燈苦讀《靜心悟道經》,還看得如此陶醉忘我,果真十分虛偽!
金泓:遲早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