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繾雪不明白:“為何每一戶店鋪都在極力推薦‘修為大漲石’?”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騙錢貨,而且價錢定的不高不低,也達不到讓黑心商鋪開張吃半年的效果。
“這你就不懂了。”謝刃一邊走,一邊隨手拿起路邊攤子上的小東西把玩,“雖然一塊石頭賺不了多少錢,但隻要你買了,就說明你既有點小錢,腦子還不怎麼好用,店鋪就可以使勁坑你了,否則靠什麼精準篩選傻子。”
一番話逗得攤主直樂,風繾雪也帶著笑意,輕輕拉他一把:“彆撞人。”
“我們去前麵歇會兒。”謝刃放下手裡的東西,又問,“對了,你那個高級乾坤袋也是在這裡買的嗎?”
風繾雪搖頭:“師兄送的。”
謝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催促:“師兄送的,然後呢,下一句難道不該接如果我想要,你就去問問你的師兄?這才是日常寒暄之道。”
“沒有這種寒暄之道。”風繾雪無情拒絕,“天下僅此唯一。”
謝刃撇嘴:“小氣,那你再請我喝酒。”
風繾雪替他買了一小壇淡酒,又往裡加了一勺蜜。
謝刃看得稀奇,心想怪不得他上回買回來的酒甜進心頭,原來還能這麼喝。
“走吧。”風繾雪端起托盤,打算與他一道去酒肆二樓。
結果轉身就撞上一夥人,為首那個趾高氣昂,語調扯得陰陽怪氣:“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謝兄,我看看,這又是拐到了哪家的小美人,雙雙出來尋歡作樂了?”
風繾雪依舊捧著托盤,眉頭微皺:“你認識?”
謝刃道:“崔望潮,早年路遇凶煞,被我所救。”
風繾雪又問:“所以他今天是來道謝的?”
謝刃雙手抱劍,語調揚高:“這位崔兄向來不識禮數,當初我把他從亂葬崗裡掏出來,也沒換得一句謝,今日怕是同樣等不到。”
“不願道謝,倒不一定就是不識禮數。”風繾雪放下手中托盤,抬眼冷冷一瞥,“說不定人家願意磕頭呢。”
崔望潮腿都麻了:“我不不是,等會兒,我確實不會假扮那玩意啊!”
璃煥後退:“我也不行!”
墨馳簡直無語:“你不行就不行,你推我乾嘛?”
最後隻剩下一個謝刃:“……”
風繾雪和他對視。
金泓見狀倒得意了,也不管自己即將扛下“天賦不夠,竟想以怨氣來湊”的驚天大鍋,陰陽怪氣地催促:“謝刃,怎麼樣啊?”
謝刃咬著後槽牙,擠出遊絲一樣的聲音:“風兄,不會真是我吧?”
風繾雪卻沒有理他,而是看向金泓:“所以你願意配合了?”
金泓撐著坐起來一些,可能是想到了謝刃描紅妝的大好景象,整個人簡直神清氣爽!願意啊,為什麼不願意,雖說要背幾天黑鍋,但鍋畢竟是暫時的,而永恒的隻有女裝。以後大家再提起這件事,自己的忍辱負重和謝刃的紅裙亂飄將會形成多麼震撼的對比?想到這一點,他甚至開始迫不及待起來。
謝刃牙都疼,你至不至於這麼雙眼放光。
金泓問:“何時行動?”
風繾雪答:“後天。”
金泓不解:“為何還要多等一天?”
風繾雪道:“因為我要先去一趟二十五弦。”
二十五弦是一處山穀,穀中琴弦縱橫,以音律布迷陣,旁人絕難踏入。那裡隱居著鸚氏一族,著五彩衣飲葡萄酒,身姿輕靈善舞能歌,還擅模仿。
謝刃如釋重負:“所以扮怨傀這件事與我無關?”
風繾雪點頭:“嗯。”
金泓一聽,再度惱怒:“你們又詐我!”
謝刃雙手抱劍,語調一拖:“哎,會不會說話,我們分明就是在幫你,二十五弦的鸚氏何其難請,風兄要賣很大一個人情出去的。而且你怎麼一聽我穿裙子就答應,我不穿了又立馬想反悔,你到底是想抓幕後黑手,還是對我抱有什麼非分之想?”
金泓臉色一白,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他氣出了毛病,索性閉嘴不發一言。
“那就這麼定了。”風繾雪道,“我今晚去二十五弦。”
謝刃隨手搭住他的肩膀:“我也去。”
風繾雪眉頭一皺:“不許!”
謝刃:“……”
你這麼拒絕,我很沒有麵子。
但風繾雪最後還是沒有帶他,主要是擔心鸚氏的人也冒出鏗鏘一句“見過瓊玉上仙”,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二十五根琴弦在山風拂動下,發出輕柔的樂聲,如水波漾於穀中。
風繾雪一身素白紗衣揚起,禦劍似雪影精靈,幾乎連眼睛都不用眨,就已巧妙穿過重重設障,落在一處山洞前。
守門弟子被嚇了一跳:“來者何人?”
風繾雪叫道:“鸚二月!”
弟子:“……”
洞中應聲飛出一柄銀月彎刀,鋒刃光寒斬風,看似來勢洶洶,卻在距離風繾雪的鼻尖還有半寸時,輕盈化為一片羽毛,轉圈飄落在他掌心。
“沒大沒小,什麼鸚二月,不該喚我一聲姨姨嗎?”山洞前的水月障光一晃,走出來一名彩衣女子。
弟子紛紛行禮:“大穀主。”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鸚二月上前笑問,“怎麼突然想起
來我這了?”
風繾雪開門見山:“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假扮紅衣怨傀。”
鸚二月:“……”
鸞羽殿內,璃煥看了眼天色,有些擔心地問:“我聽說二十五弦的布陣凶險極了,而且鸚氏又不喜歡同外界打交道,更彆提是假扮怨傀那種臟東西,風兄真的能請來幫手嗎?”:,,.